地面猛地一震,我整个人往前扑倒,膝盖磕在碎石上。肩上的铁尸滚下来,砸在草堆里发出闷响。手掌撑地时被一块尖石划破,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正好落在刚掉出来的钥匙串上。
那糖葫芦形状的铜钥匙突然烫了一下,像是被火烤过。
谢清歌没倒下,她单膝跪地,玉箫插进土里撑住身子。她抬头盯着前方,裂缝已经裂开半人宽,黑气像雾一样往上冒,飘到半空就散不开。
“这味道……”她声音压得很低,“和我爹娘坟前的一样。”
我没吭声,手忙脚乱把钥匙塞回怀里。指尖还在抖,不是怕,是刚才那一摔撞到了旧伤。右腿从膝盖往上一阵阵发麻,跟三百年前被雷劈中时的感觉差不多。
就在这时候,脑子里“叮”了一声。
系统刷新了。
【今日情报】
1. 卯时三刻,终南地脉断裂
2. 血祭阵眼已激活,七日内必启
3. 你敬爱的师尊,正在山顶等你
我咧了咧嘴,差点笑出声。等我?说得跟请客吃饭似的。可我知道这不是玩笑。玄霄子从来不做无用功,他要是真在山顶等着,那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算计里。
包括赵铁柱的死。
包括我现在站在这里。
谢清歌转头看我,“你还打算装下去?”
“装什么?”我抹了把脸上的灰。
“装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盯着我,“从青阳镇开始,你就一直在躲。数铜板、卖糖豆、被人踹翻药柜也不还手。可你明明能用糖豆烧出三味真火,能在青楼床底听出炼器阵的破绽。你现在背了一个为你死的人,手里攥着连你自己都说不清的钥匙——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我低头看着手心的血痕,没说话。
她说得对。我不想装了。
三百年前我是谁我不知道,但这三十年当Npc的日子我清楚。每天完成任务,苟着活命,连呼吸都算好节奏。可现在不一样了。赵铁柱死了,谢清歌为了掩护我差点断臂,就连那个神神叨叨的黑袍人都知道我的秘密。
再装傻,就是对不起他们。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我不是他要的药引。”
“那你是什么?”她问。
“我是来毁他阵法的人。”我说完,弯腰把铁尸重新扛上肩。骨头咯吱作响,但我没停下,“他要血祭,我就把血洒在他脸上。他要飞升,我就砸了他的登天梯。”
谢清歌看着我,忽然笑了下。不是嘲讽,也不是高兴,就是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表情。
她拔起玉箫,甩掉上面沾的泥土,“走?”
“走。”我说。
我们刚迈步,头顶山上传来一声喊。
“上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声音不高,但穿透力极强,像是贴着耳朵说的。我立刻停下,抬头望。
云雾缭绕,看不清人影。但我知道是谁。
黑袍人。
谢清歌握紧了箫,“他还活着?”
“不知道。”我咬牙,“但他要是敢拦路,我不介意再摔一次。”
话没说完,脚下又是一震。比刚才更猛,地面直接塌下去一块,露出个黑洞,黑气喷泉似的往外涌。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肉混着铁锈。
谢清歌退了一步,“这是……阵法启动的征兆?”
“不止。”我盯着那洞口,“是地脉崩了。情报说卯时三刻断裂,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也就是说……”她脸色变了,“血祭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点头,“他们不需要所有人死,只需要一个‘真我’献祭。而我,刚好是那个替身容器。”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那你上去就是送死。”
“可我要是不上,赵铁柱白死了,你父母也白恨了三十年。”我看她,“你知道最恶心的是什么吗?玄霄子根本不怕我逃。他知道我会来,所以他才放那些追兵走漏风声,故意让我看到裂缝,闻到这股味儿。他在等我主动走进他的局。”
谢清歌沉默了几秒,忽然松开手。
她把玉箫横在胸前,手指轻轻抚过笛孔。然后抬起左手,牙齿一咬,指尖又破了。血滴在箫身上,顺着纹路滑下去。
“那我就吹塌他的阵。”她说。
我没有再劝。
有些事,劝也没用。就像赵铁柱非要跟着我偷情报,就像谢清歌宁可音波反噬也要断后。他们都不是为了活命才拼命的。
我也一样。
我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裂缝。黑气还在冒,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凶。好像下面的东西暂时停了。也许是阵法还没完全激活,也许是在等某个时辰。
我转身面向山路。
陡坡蜿蜒向上,藏在雾里,看不见尽头。风吹过来带着凉意,吹得衣角啪啪响。
谢清歌先动了。她没再说话,只是抬脚往前走。步伐很稳,哪怕手臂还在流血。
我跟上。
每走一步,肩上的重量就提醒我一次——赵铁柱不在了,但他还在。他的仇没报,他的账得算。
山路越走越窄,两旁的树也越长越歪,枝干扭曲像伸手抓人的手。雾越来越浓,视线只能看清前面几丈远。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又听见那声音。
“左边第三棵树,绕过去。”
还是黑袍人的嗓音,但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方向。
谢清歌立刻停下,玉箫横起。
我没动。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系统没报警,说明这条信息可以信。
我拉着谢清歌往左拐,绕过一棵树干裂开的老松。刚走过,身后“轰”地一声,那棵树整个塌了,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黑灰。
谢清歌回头看了一眼,“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说,“但只要他还帮我们,我就往前走。”
她没再问。
我们继续往上。
雾更厚了,呼吸都有点费劲。我能感觉到腿上的伤在恶化,走路开始拖着右脚。谢清歌时不时扶我一把,但她自己也在喘。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雾中出现一道轮廓。
像是门。
又像是碑。
谢清歌眯眼看去,“那是……入口?”
我摇头,“是屏障。迷雾阵的边界。”
话音未落,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警告:当前行为可能导致‘真我’彻底湮灭】
红字一闪而过。
我没有停下。
谢清歌看了我一眼,“你还信它?”
“我不信它。”我说,“但我信我自己还没死。”
她点点头,抬手握住我的手。
冰冷的手指缠住我的掌心。
“那就一起进去。”她说。
我们并肩往前走。
雾越来越浓,眼前只剩下一米内的范围。耳边只剩下彼此的脚步声和呼吸。
突然,谢清歌脚步一顿。
“等等。”她低声说。
我停住。
她盯着前方雾中,眉头皱紧。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高瘦,披着黑袍,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
他没动,也没说话。
只是把剑横在身前,剑尖指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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