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婓带着陈师傅的警示匆匆离去,试图唤醒沉溺于“自然冲击疗法”的姨妈。然而,被洗脑至深的人,往往听不进逆耳忠言。
楚婓非但没能劝动姨妈,反而被她埋怨,说其“阻碍仙缘”,甚至被那所谓的“张大师”的信徒们排挤,心情郁闷不已。
更让她憋屈的是,没过几天,她竟在一个高端养生会所的推广活动上,亲眼见到了那位“张大师”——张明德。张明德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身熨帖的中式褂子,头发梳得油亮,面带和煦微笑,举手投足间确实有几分唬人的“仙风道骨”。他正口若悬河地向一群衣着光鲜的中老年人宣讲他的“自然道法”与“能量养生”,台下众人如痴如醉。
楚婓本想扭头就走,却被张明德眼尖地看到。活动结束后,张明德竟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看似真诚的笑容:“这位女士,我看你眉宇间有郁结之气,可是近来诸事不顺?你我相遇便是有缘,不如让我为你调理一番,分文不取,只结善缘。”
楚婓心中冷笑,正想揭穿他,但看着对方那看似无害甚至带着几分关切的眼神,又想到陈师傅说的“多行不义必有业报”,她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发作,反而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她假意表现出几分兴趣,含糊地应了几句。
张明德似乎将她当成了潜在客户,更加热情,甚至邀请她去了他那个布置得古色古香、熏香缭绕的“工作室”。在那里,楚婓没有接受任何“调理”,而是单刀直入,质问他为何让她姨妈停医停药。
让楚婓感到无比诧异的是,当张明德面对这一连串的质疑时,原本挂在他脸上那灿烂而自信的笑容竟然瞬间凝固住了!
与此同时,一抹难以被人觉察到的、极其微妙且复杂多变的神色从他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但稍纵即逝之后便又迅速恢复如初;紧接着,只听见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却并没有如常人那样立刻开口替自己申辩解释什么,而是出人意料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很多事情远不像我们所看到或者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和简单呐!
楚婓将信将疑,离开后,立刻将这番遭遇告诉了陈师傅几人。
“身不由己?”明元嗤笑,“好一个‘身不由己’!难道还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行骗害人不成?”
黎颂则较为冷静:“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但无论如何,害人之实已铸成,此点无可辩驳。”
陈师傅听完,沉吟片刻,对黎颂道:“去查查这个张明德的底细。”
黎颂动用了一些关系,很快便有了回音。结果令人有些意外:张明德,早年曾是一家小型中药店的学徒,略通药理,后来药店倒闭,他去做了医药销售,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约五年前,他突然开始以“大师”身份活动。而调查显示,他名下并无巨额财产,大部分收入,竟都汇往了邻市的一家私人孤儿院。那家孤儿院条件艰苦,院长是一位年迈的修女,张明德几乎是独自一人在支撑着孤儿院的大部分开销。
“所以……他骗来的钱,是为了养孤儿院?”青月惊讶地捂住了嘴,心情复杂。
明元也沉默了,脸上的讥讽稍减,但依旧冷硬“哼,以恶行铸善功,犹如饮鸩止渴。善是善,恶是恶,岂能相抵? 他供养孤儿是善,但他耽误他人病情、致使他人承受痛苦甚至危及生命,此乃大恶!更何况,他若真有心行善,为何不寻正当途径?”
“即便如此,亦不能抵消其害人之罪。”黎颂沉声道,“善是善,恶是恶。以孤儿院为挡箭牌,行敛财害命之实,其心可诛!”
陈师傅目光微冷,他并不同情张明德的“不得已”,而是看到了其行为带来的具体恶果。他并指掐算,片刻后,眼中寒意更盛。
“业力已成,冤魂泣血。”他缓缓说道,“据我推算,近五年来,因听信其言,延误治疗而直接或间接致死者,至少有三人。 另有十数人,因停用必需药物或遭受暴力拍打,导致病情加重,终身残疾或元气大伤者,不在少数。”
这个具体的数字,让老楼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就连原本觉得张明德或许情有可原的青月,也吓得脸色苍白。
“三条人命……还有那么多被毁掉的家庭……”楚婓喃喃道,身体微微发抖。
“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明元语气斩钉截铁。
陈师傅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他既种此恶因,便需承此恶果。”他看向黎颂和明元,“且让他先尝尝,何为现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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