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跳跳扛着她的树枝“指挥棒”,一马当先,踏上了那条坚硬、平整得不像话的灰色道路(公路)。她身后,四大僵尸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与山林截然不同的世界。顾清弦眉头紧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怀里的小灯泡则不安地“啾啾”叫着,把光秃秃的脑袋往他衣襟里埋。
他们这一行人的组合实在过于醒目:一个穿着兽皮、眼神清澈又野性的少女;四个穿着破烂古装、脸色青白、行动僵硬的“人”;一个俊美非凡却脸色难看、抱着个秃毛怪鸟的年轻男子。
刚一踏入城市边缘的区域,一种无形的、微妙的波动,就以四大僵尸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悄然扩散开来——“缺心眼”力场,正式启动!
最先遭殃的是十字路口那位正在一丝不苟指挥交通的警察叔叔。
他原本手势标准,动作铿锵有力。可当沈跳跳一行人路过他身边时,他伸出的手臂突然就变得不协调起来,左手和右腿同时迈出,走起了标准的“同手同脚”,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表情严肃。对面的司机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忘了踩刹车。
“咦?这个人的走路姿势好奇怪哦,跟阿萌学的吗?”沈跳跳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觉得人类果然很有趣。
接着,他们路过一个热气腾腾的早点摊。
“老板,肉包,三个!”一个急着上班的白领喊道。
老板熟练地掀开蒸笼,白雾缭绕。就在这时,力场波及至此。老板拿着包子的手顿住了,他看着顾客,突然用一种沉思的语气问道:“你为何执着于肉包?菜包的生命,难道就不值得被品尝吗?这馅料的本质,究竟是肉,还是……欲望的具象化?”
那白领也愣住了,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反驳道:“荒谬!肉包的存在,正在于其蛋白质与碳水化合物的完美结合,提供上午所需之能量!此乃实用主义之选择,何来欲望一说?”
“能量?那不过是生命燃烧的幻象!唯有思想的饱足,才是永恒!”老板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激动地挥舞起来。
“没有能量,何来思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两人就着一个肉包子,展开了一场关于存在主义与实用主义的激烈辩论,后面排队的人也开始加入战团,早点摊瞬间变成了哲学沙龙。
沈跳跳眨巴着眼,听不懂,但她觉得人类吵架都比山里那些野兽嗷嗷叫有文化。她顺手从蒸笼里拿了两个还在辩论的老板无暇顾及的肉包,一个塞自己嘴里,一个掰开分给眼巴巴的小灯泡和四个僵尸。“唔,味道还行,就是没鸟蛋香。”
然后,他们经过一栋看起来很高的玻璃房子(写字楼)。
正值上班高峰,白领们匆匆涌入大厅,在打卡机前排队。当力场扫过,排在最前面的那位精英男士,手指放在指纹识别器上,表情突然一片空白。
“密码……我的开机密码是什么来着?”他喃喃自语。
后面的人催促:“快点啊老王!”
老王转过头,一脸茫然:“张伟,你记得我电脑密码吗?”
张伟也愣住了:“我……我自己的好像也忘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我的银行卡密码!”
“我家门禁密码!”
“我女朋友生日?!”(这位可能要完)
一时间,整个大厅乱成一团,人们抓耳挠腮,面面相觑,集体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的密码是什么”的哲学与实用双重困境。
而这一切混乱的源头——沈跳跳一行人,却浑然不觉自己就是那根搅动池水的“棍子”。沈跳跳还在兴致勃勃地指着那栋大楼:“看!那个亮闪闪的大石头!宝贝会不会在里面?”
顾清弦看着周围这诡异又滑稽的一幕幕,嘴角抽搐得几乎要麻木了。他隐约感觉到,这些不正常的现象,似乎……大概……可能……跟他们这群人脱不了干系。尤其是那四个僵尸所到之处,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降智了。
“沈跳跳,”他试图提醒,“你不觉得……周围的人有点奇怪吗?”
沈跳跳正试图教小灯泡怎么去啄自动售货机的玻璃,头也不回地说:“奇怪吗?我觉得挺正常的呀!比大鸟动不动就喷火正常多了!”
顾清弦:“……” 算了,当他没说。
就这样,沈跳跳带领着她的“崩坏军团”,如同在人海的沙滩上划下一道明显的“智障”痕迹,一路欢脱(且制造着混乱)地,朝着城市深处,朝着那“亮晶晶的宝贝”所在的方向,坚定不移地前进着。
城市的钢铁森林,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画风清奇的挑战者。而这,仅仅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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