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莽在实践他的“力量美学”,阿萌在追寻他的“星空歧路”时,团队里的财务总监——阿抠,也迎来了他独特的“进化”。那缕精纯的幽冥本源气息,于他而言,既非力量的催化剂,也非认知的干扰素,而是……一台无比精密的“能量扫描仪”。
他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空洞眼睛,此刻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无形的滤镜。世界在他眼中,不再是简单的形状与颜色,而是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流动的“价值光晕”。
他能模糊地“看”到,那悬浮的祭坛,正散发着如同小型太阳般灼目(在他价值体系里)的灵气波动;那些幽冥骑士,周身缭绕着凝练而森冷的能量辉光,仿佛一座座移动的小金库;就连天空中飘荡的百鬼虚影,也散发着强弱不等的、灰扑扑的能量微光。
这种感知并非清晰的数值,而是一种强烈的“估值直觉”。
几乎是本能地,他那件看似空空如也的破旧长袍袖袋里,瞬间就掏出了那个比他命根子还重要的、油光水滑的小本本和一支秃了毛的毛笔。他舔了舔笔尖(一个毫无意义的习惯性动作),神情肃穆,如同一位正在盘点国库的计相,开始了他伟大的“资产评估”工作。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幽冥骑士那身厚重的、雕刻着恶鬼纹路的铠甲上。
“玄阴冥铁所铸……符文加持……灵力流转顺畅……估值……”他手指飞快地在小本本上划拉着无人能懂的鬼画符,“下品灵石……八百块?不,一千块!”
那被评估的幽冥骑士,尽管戴着面具,身形似乎也僵硬了半分。他胯下的幽灵战马不安地刨动了一下燃烧着幽蓝火焰的蹄子。
阿抠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又扫向祭坛上那盘被沈跳跳咬了一口的幽冥灵果。
“果体饱满,幽冥之气精纯……然,已有缺损,品相大跌……”他惋惜地摇了摇头,在本子上记下,“残次品,估值……五十块下品灵石。”
他似乎完全没考虑那是圣女殿下咬的,可能具备某种特殊的“纪念增值”。
接着,是那壶忘川圣酒。“水液混沌,蕴含复杂念力……可归类为……特殊消耗品……估值待定,需取样分析……”他盯着那酒壶,眼神炽热,仿佛在考虑怎么才能“合理”地弄一小杯来尝尝,以便精准定价。
他甚至对周围的环境开始了评估:“此地幽冥之气浓郁,堪比洞天福地……若按时辰收取‘灵气占用费’……”他开始计算如果向在场的所有幽冥成员收费,能产生多少“收益”。
然而,他最大的“商业野心”,很快便锁定在了全场最耀眼、也最“昂贵”的目标上——
悬浮于祭坛正上方,那位黑袍长老!
阿抠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聚焦在了长老那身看似朴素、实则由幽冥蛛母吐出的“暗影幽丝”织就,并以大神通烙印了无数防御、聚灵、空间折叠阵法的法袍上。
那法袍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散发着无穷宝光的超级灵脉!其蕴含的灵力波动深邃如海,结构复杂精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价值”最高的单体物品!
他的呼吸(如果僵尸需要呼吸的话)都变得急促起来,拿着小本本的手微微颤抖。他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在本子上写下了他职业生涯最大胆的评估:
“法袍一件,材质不明,疑似顶级幽冥灵丝,符文……深奥难解,灵力反应……如渊如狱……初步估值……”他顿了顿,仿佛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气,才写下后面的话,“……暂定……一百万……上品灵石?”
写完后,他似乎自己都被这个数字吓到了,空洞的眼神里居然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与无比渴望的复杂光芒。他下意识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伸出枯瘦的手指,似乎想隔着虚空去“触摸”一下那件法袍的质感,以便进行更精确的估价。
这个细微的动作,终于引起了黑袍长老的注意。
尽管处于仪式最关键的时刻,长老那浩瀚如海的神识,依旧清晰地捕捉到了下方那道极其无礼、充满了“觊觎”意味的目光。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位至高无上的幽冥长老,更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绝世奇珍?
饶是黑袍长老千年修持,道心坚如磐石,此刻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与……一丝微妙的愠怒。他周身那原本平稳流转的幽冥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紊乱。
阿抠似乎也感觉到了那法袍“能量场”的细微变化,他立刻在本子上补充标注:“物品具备一定灵性,估值可能上浮百分之五……”
顾清弦在一旁,看着阿抠对着空气写写画画,时而蹙眉,时而兴奋,最后竟然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黑袍长老,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捂住阿抠的眼睛,再把那个该死的小本本抢过来烧掉!
沈跳跳却看着阿抠那副“认真工作”的样子,很是欣慰,对顾清弦说:“二蛋你看,阿抠算账算得多投入啊,他肯定很喜欢他的新算盘(指他的感知能力)。”
阿抠完全沉浸在他的“灵脉账簿”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他开始规划如何与这位“法袍所有者”进行一场“友好”的商业谈判,比如用他收藏的所有玻璃珠(在他心中是无价之宝),加上未来一百年僵尸小队的“免费保镖服务”(如果沈跳跳同意的话),来换取那件法袍的“部分所有权”或者“租赁权”……
他的进化,将“抠门”提升到了战略资源和法则评估的层面。从此,三界万物在他眼中,再无神秘与威严,只剩下明码标价,或待估的“灵力估值”。这无疑,将为未来的所有“正式”场合,埋下无数令人啼笑皆非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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