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八岁,拿着一塌糊涂的画,信誓旦旦,说要替临川踏遍山川四海,巡遍每一处角落,斩除所有贪官污吏……”
“遇瀚,自小到大,你告诉我的每句话都藏着自由,临川走得突然,你们那些兄弟之间的争斗,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能赢,相识一场,我自也是想你能长长久久地活着,而不是埋进地里。”
“我从不指望你当这个皇帝,可要活下来,你只能坐这个位置,没的选择,此事,你便当我对不住你,既然阿翡过给我,便是你我的孩子,她的生母……”
姬云深止住了话音,像是提到了什么不愿提的人,“你也得到她了,我不盼你为她做更多,只求你给她一条生路,别看她懦弱无刚,六个儿子里,属她长得最像你。”
“也是她最像你,才愿短暂忘了她生母是谁,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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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的遇翡美滋滋享受着老母亲为她打出的感情牌,悠哉悠哉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很是自得。
忽的想起什么似的,从马车里坐起,掀开帘子。
“清风,回头你让姬福清清库房,咱们允王府要富起来了,若库房不够放就再腾一间空屋出来。”
清风:……
“您又去跟娘娘那打劫啦?”
关键皇后娘娘……好像也打劫不出这么多名堂吧?还再腾一间屋子。
“什么叫打劫,什么叫又?”遇翡敲了下清风的脑壳,同她一起坐在车前头,“她的老朋友把孤打成这副模样,孤这是……”
“向她索赔,对,索赔。”
遇翡越想越有理,“回头你去跟续观师傅说,母后一听是要替她赔,开心得不行,甚是主动,就说嗯……”
她忖了好一会儿,学着姬云深那派懒散疏冷的语气开口:“原话是,既是延昭打了你,我便替她赔一赔你。”
清风:……
编,又开始编。
“要是师傅说,哪用她姬云深替我赔?”遇翡琢磨上瘾,又开始扮演常续观的角色,“我自会安抚阿翡。”
“咱是不是能挣两份钱?”
“您可别想的这么美了,家主不可能说这样话的,她也不可能赔您。”清风心说,您还捅了人家一刀呢。
皇后娘娘估摸着还不知家主被捅一事,不过家主应当……也不大可能把这事给说出去……吧?
清风不太确定,毕竟她对常续观和姬云深都了解不深。
“你就瞧好吧,孤是老神仙,说什么灵什么。”遇翡显然是心情大好的样子,眼看着清风要直走,她拉起缰绳便带了把方向,“不回府,去西市,孤记得那儿有个打金技艺卓绝的金行。”
清风不懂自家主人又有什么突发奇想,怎么就要去西市,奈何人家不止拿走了缰绳,连带着马鞭也顺走了。
好嘛,主人家家的,想赶个马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午后的西市热闹非凡,驼铃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连带着空气里都弥散各式各样复杂的气息,热闹非凡。
临街之处,黑底金字招牌上“金珍行”三字很是吸睛。
“曾听闻京都贵女们定亲成婚,聘礼嫁妆都要来寻这家老店,”遇翡下了马车,今日进宫为了卖惨,她特意挑了身看着有点惨兮兮的旧衣裳。
然而一只脚才迈过门槛儿,掌柜便笑脸迎了上来,“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郎君见谅。”
“不妨事,”遇翡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听闻贵行打金手艺冠绝西市,某慕名而来,想求一对儿金雁。”
赵金锭再一次不动声色上下将遇翡打量了一轮。
西市多番商,过去遇翡甚少会过来,故而西市之人只晓得允王之名,人与名对不上号,以他多年之眼光,眼前人虽穿着朴素,但那一身质地精良的深衣做不得假。
玉京制度,唯有贵人们才能以深衣做常服,尽管这深衣……
看着有些年头了。
最叫人古怪的,身为贵人,怎么能亲自过来说要打金,身后还一个人都……
哦,就一个。
安置好马车的清风照旧定到遇翡斜后方的位置。
“可是为了下聘?”不论心中闪过什么念头,赵金锭恭敬依旧,“不知郎君几时……”
怕遇翡误会,他赔起笑容,解释道:“郎君有所不知,金雁是最不轻省的,若郎君要得急,怕是……”
“不知掌柜这可收学徒,”眸光朝着金珍行深处扫了一眼,遇翡再度拱了拱手,面上挂着有些腼腆的笑,在掌柜拒绝前再度解释。
“心仪之人世所难寻,故而想效仿家中父辈,亲锻金雁,聊表心意,还望掌柜成全。”
赵金锭这回当真是愣住了,经营多年,亲锻金雁,也只听说……
重新再看遇翡,气质清贵,待人却温和有礼,即便深衣朴素,那一条束腰锦带却是宫中御用的料。
而那护卫,沉默如山,眼神却暗藏锋芒,时刻警惕,不像寻常贵人家里能养出来的。
近期内有成婚消息的也就只有……
“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允王殿下,罪该万死!”赵金锭当即跪下,以头抢地,“殿下恕罪!”
遇翡却是淡然一笑,弯腰扶起赵金锭,“看来孤的隐姓埋名是埋不成了,掌柜不必如此,这里只有想从你这偷点技艺给心上人打金的学徒,没有什么允王殿下。”
“殿下说笑了,”赵金锭被遇翡的平和稍稍安抚,然而起身时还是依着规矩弓着身子,不敢再偷摸打量遇翡容脸,“这打金之苦,非寻常人能吃得的,您身份金贵,出了岔子,小人……担待不起啊。”
与此同时,宫中遇瀚刚解决完滑不溜手的贺仲儒,就听顺意来报。
他眉梢一挑:“他去打金?”
“是,五殿下去打金,掌柜好不容易应下他,”尖细的声调中带了一丝丝宠溺似的笑意,“他说要再等些时日,要等发了俸,近些日子可以先干着,给掌柜打打下手,学一学。”
遇瀚哼出一声笑,“他倒是真穷。”
顺意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然而不多时,就听陛下问出一句不太确定的:“他是不是还没授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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