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没那么信她,还想试探她,也想借此来试探久鸣堂,看看久鸣堂究竟愿意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又是否……会在我的掌控。”
而遇翡心里知道,她本身对久鸣堂的期待并不高。
不过是在还能用的时候拉出来使唤使唤。
使唤不动,她也不会强求什么。
至于李明贞,不可否认她会为李明贞的话而心动,但要说全然相信么,也谈不上。
她忍不住取下折扇,看了一眼不太解气的护卫,好声好气哄了一句:“别生气,等久鸣堂的人出过手,陈氏来人,半途遭劫,遇瑱必定坐不住,会亲自出城迎接。”
“到时就是你我的机会,好好磨你的剑,别到时候……不够快,但这些话,只能你我知道,听懂了吗?”
清风当即肃颜,认真点头:“属下知道了,也听懂了。”
而另一边,李明贞正在院中摆弄一盆花。
手中剪子利落剪去根茎部分,对着插好的半盆比了比,似是在确认方才想好的位置是否合适,无误之后才将那枝修剪过的花插进去。
“小姐,殿下想让咱们的人帮她去报仇。”轻舟的语气有些重,“殿下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难道,就这一点点胆量吗?
手中的剪子发出一声脆响,花枝瞬时掉落,李明贞觑了一眼对遇翡有些不满的轻舟,好笑反问:“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以为,殿下会亲自动手,受了这么些年的欺负,那有些仇怨不得自己动手才会解气么?”轻舟如实道。
借他人之手,怎么看都窝囊。
“殿下……”轻舟的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
她不想承认追随的主人是这样的,但眼前事实又好像的确如此。
不符合她们江湖人快意恩仇的性子。
“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多疑是正常的,”李明贞拾起手边的花枝,开始比量,“故而在机会送到她跟前时,才会反复试探,去办吧,照她的话做就好。”
“伤不用重,但要拳拳打在脸上,找覆川的人去办,潜伏多年,他们也该为少主办点事了,要不然……他日认主,拿什么作为诚意?记得告诉他们,派去的人也要挨些打,让外界看起来像是功夫不高,瞎打一气的模样。”
如此,才好栽赃给不太宽裕也没什么人脉的遇璇。
功夫太高,一看就不是遇璇能请得起的,反而多生变数。
“还有,谢阳赫的伤,如何了?”李明贞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谢阳赫也该踏上流放的路了。
“定下是十六上路,前些日子他家老夫人还上门,想请夫人帮忙,让他流放路上好过些,真够不要脸的。”提到谢阳赫,轻舟就没什么收敛的了,“还是您心好,费劲巴拉帮他治伤。”
“就他们家像狗皮膏药似的,给点颜色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明贞:……
“我有别的主张,他得有个好身子,这话切忌不可在殿下跟前说,她听不得这些。”
轻舟默默闭嘴,小眼神偷摸瞄了李明贞好几次。
发现她在短暂话题过后便专注插花,姿态娴静,纠结好一会儿,到底开口:“小姐,您……您给谢阳赫治伤,是顾念儿时情谊吗?”
咔哒一声。
手中花骤然便被剪短了一大截。
李明贞看着剪毁的话,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想,我同他并没什么情谊可言,若非说有什么牵扯,那也是仇怨。”
“废他武功的人是我,但需要他活着的人,也是我,他尚有利用价值罢了。”
“可殿下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您同他走太近。”轻舟小声嘀咕,“您不觉得在有些事上,太理智了么?”
李明贞的花儿只摆弄到了一半。
残留在台面上的,余下的花儿好似因为她的停滞而失去了活力。
恍惚间,她听见自己如同自语,问出那句:“你,觉得我太理智了么?”
“属下也不太懂情爱事,但不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么,您与殿下都不喜欢谢阳赫,可你们都在忍受他。”轻舟歪了下脑袋,清秀的面容上浮现困惑,“您的忍受,是因为您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那么殿下的忍受呢,也是因为那份利用价值,还是因为……您、您想忍受,依属下所见,殿下虽说偶尔讲话不大好听,可她还是挺顺着您的。”
当然,见了小姐也没几个真心的笑脸。
这么一想,轻舟陷入了更大的迷茫里。
“或许是属下误会了?”
等到李明贞从失神的状态中摆脱醒转时,她看向轻舟,“以你所见,你信我所说的心仪么?”
轻舟:……
这仿佛是个要命的问话。
她一时有些犹豫,像在回忆,又像在斟酌。
然而这份犹豫,已经给了李明贞答案。
也难怪,遇翡不信她。
抬手,抚住心口的位置,“我像这些花儿,是吗?”
看着鲜活,却因断了根茎,老早便失去了生机。
连带着她的爱也是。
带着寡淡无趣的暮气。
“属下不懂情爱,不然改日殿下过来时,您问问她?”轻舟可谓是两面为难。
她并不想看李明贞为此神伤,亦不想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平白伤了主人之间艰难建立起来的感情。
灵机一动时,默默将这问话隔空甩给了遇翡。
隔着老远距离,遇翡还打了个喷嚏,她没往李明贞那儿想,只以为是受了点寒气。
就为了这点寒气,过后的一连几日,除了按规矩进宫请安行礼以外,她都选择了窝在允王府,寸步不出。
而继遇翡缩了头之后,顶替她承受遇瑱嚣张气焰的人终于出现了。
姬云深在宫里听着朱湛绘声绘色地同她报告那遇璇究竟被打得多丑。
“什么什么,俩眼圈都青了?”姬云深生怕自己听漏了一般,手里还抓了把瓜子默默磕着,兴致勃勃得很。
朱湛点头:“可不是,大殿下今日进宫都是戴着帷帽。”
“不行了不行了,”姬云深摆摆手,抓起那一兜瓜子递过去,“你把这个送到淑妃那儿,就说她儿孝顺乖巧,不用人操心,正好落个清闲,就替我剥一剥。”
“难得有个借口,放眼遇瀚的后宫,数她剥得最齐整。”
朱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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