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晨光透过雕花格窗，落在金砖上，映得殿内一片通明。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摩挲着一枚白玉扳指，听完光屏里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摇了摇头：“朕算是看明白了，这玄武门之事，往后怕是要被后世人嚼碎了反复提及，再也绕不开了。”
话音刚落，房玄龄便上前一步，躬身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后世人提及此事，何尝有过半分苛责？皆是些调侃戏语，语气里满是亲近。”他抬眼望向李世民，语气诚恳，“寻常人若有弑兄夺位之事，早被骂作暴君逆贼，可陛下您不同——后世人说‘世民无长兄’，听着是戏言，实则是叹服陛下当年的魄力与决断。”
杜如晦也跟着附和，声音温和却有力：“房相所言极是。臣方才仔细听那光屏议论，无一人指责陛下行事狠厉，反倒都在赞陛下‘够胆量’‘真皇帝’。这哪里是过不去的坎？分明是后世人对陛下的喜爱与推崇！正因敬重您开创的贞观盛世，感念您的勤政爱民，才会将玄武门之事当作趣谈，而非罪证。”
魏征素来直言，此刻也颔首道：“陛下，天下人心中自有一杆秤。若陛下是昏君，玄武门便是千古恶名；可陛下开创盛世，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那玄武门之变，便成了您登基路上的一段传奇。后世人调侃，恰是因为喜爱您、认可您，才不愿用严苛的礼教束缚您，反倒觉得这般有血有肉的决断，才是真帝王的模样。”
李世民听着众臣的话，指尖的动作渐渐放缓，眼底的无奈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释然。他想起光屏里那些戏谑的评论，想起那句“真皇帝从不玩顺位继承”，忽然朗声笑了起来：“你们啊，倒是比朕看得透彻。”他站起身，走到殿外，望着远处宫墙上猎猎作响的黄龙旗，语气豁达，“也罢，能被后世人这般记挂着、调侃着，总好过被遗忘。何况，朕行的事，问心无愧；开创的盛世，足以告慰天下——这玄武门的戏谈，就让他们说去，朕自当守住这江山，让他们更有理由喜爱我大唐！”
众臣闻言，纷纷躬身行礼，齐声应诺。晨光洒在李世民的龙袍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那曾经因玄武门而藏在心底的一丝郁结，此刻竟在这满殿的理解与后世人的戏语中，彻底烟消云散。
大明。
奉天殿的金砖冷硬如铁，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炉里香灰簌簌落下的声响。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眼神扫过下方躬身侍立的朱棣、朱标，手里捏着那份“光屏评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几分探究：“朱老四，你给咱说说，这‘给咱续命四年’是怎么回事？”
朱棣心头一凛，忙伏低身子，声音恭敬：“儿臣……儿臣不知啊！父皇龙体康健，福寿绵长，何来‘续命’之说？定是后世之人戏言，混淆了年月罢了。”他额头沁出细汗，暗自庆幸父皇语气里并无暴怒，只多了几分调侃。
“戏言？”朱元璋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纸片扔在案上，“你当咱老糊涂了？这一看就是你小子搞出的事，你莫不是真把自己当阎王了，能改咱的寿数？”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朱棣，“还有你，事都做了，抢了大侄子的江山，倒还想着抹掉痕迹，装什么顺位继承？咱朱家的儿郎，敢作敢当，遮遮掩掩的，像什么样子！”
朱棣浑身一僵，不敢辩解，只能叩首道：“儿臣知错……”
朱元璋哼了一声，没再深究，转而看向一旁的朱标，语气缓和了些：“标儿，咱记得，你们家允炆，是不是才刚出生没多久？”
朱标躬身应道：“回父皇，允炆出生已有数月，尚在襁褓之中。”
“数月……”朱元璋摩挲着龙椅扶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惋惜，也有决绝，“那就让吕氏带着他，回凤阳老家去。守着祖地，安安稳稳过日子，总比留在京城，日后卷入是非要好。”
朱标闻言，心头一酸。他本想开口求情，让允炆留在身边，可一想到光屏里那番景象——允炆登基后削藩，最终被四弟夺走江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是啊，留在京城，看似尊贵，实则危机四伏；回了凤阳，虽远离朝堂，却能保住一条性命。他重重叩首：“儿臣……遵父皇旨意。”
朱元璋看着他落寞的模样，也没再多言，只是转头又望向朱棣，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削藩，就闹得天下不宁。坐拥百万大军，却抵不住你这几百人的亲兵——这样的皇帝，就算不削藩，也坐不久！”他想起光屏里朱允炆的窘境，又想起朱棣以少胜多的决绝，忽然叹了口气，“咱打了一辈子江山，本想让子孙后代安稳坐享，却没料到，自家骨肉，终究还是要兵戎相见。”
殿内一片死寂。朱棣低着头，不敢接话，他知道，父皇嘴上虽斥责他，心底却也认可了他的手段——在这皇权之下，软弱者，本就无立足之地。朱标则望着地面，眼底满是怅然，他心疼儿子，却也明白，父皇的决定，已是对允炆最好的保全。
朱元璋沉默了许久，才挥了挥手：“都退下吧。吕氏那边，标儿你亲自去安排，尽快启程，莫要拖延。”
“儿臣遵旨。”朱标与朱棣齐声应道，缓缓退出殿外。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朱元璋独自坐在龙椅上，目光望向殿外的天空，喃喃自语：“几百人……就能掀翻一个朝廷。这江山，果然不是靠血脉就能坐稳的。允炆啊允炆，别怪爷爷心狠，这是给你留的一条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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