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站在休息区边缘,鞋底的黑灰沾在石板上,留下淡淡的痕迹。那名弟子举着碎命牌,逼问他王师兄临终说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
风从营地外吹来,掀动帐篷一角。人群围得更紧了。
“你不敢说?”弟子声音拔高,“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趁人受伤抢夺机缘!”
陈玄抬起头,目光平静。
“你说我碰巧出现。”他说,“那你告诉我,王师兄倒下前,有没有喊过救命?有没有求援符被触发?如果他还有意识,为什么不联系宗门?”
对方一愣。
“你……你胡扯什么!”
“我不是胡扯。”陈玄往前一步,“我进秘境时走的是东侧荒林,全程避战。直到幽冥殿出口才遭遇敌人。那时已有两人埋伏,手持符箓,直接对我发动攻击。”
他看向四周围观的人。
“他们要夺我的东西。我反击自保,用了血河凝气。这功法确实来自魔道遗迹,但不是我主动修炼,是残卷自动吸我精血,强行建立联系。当时我就昏过去了,搜救队可以作证。”
“放屁!”另一名正道弟子怒吼,“谁信这种鬼话!一个杂役,能活着从幽冥殿出来就算侥幸,还能拿到魔经残卷?你不早和魔道勾结,谁信?”
陈玄冷笑:“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只有死人才清白?只要活下来,就是凶手?那你们怎么解释自己也从那片区域出来?是不是也要被怀疑?”
人群安静了一瞬。
有人低声开口:“他说得有点道理……我们也都经过那边。”
“对啊,谁没遇过战斗?”
两名正道弟子脸色难看。
“少在这里蛊惑人心!”先前那人指着陈玄,“你身上有魔气残留,鞋底带出焦磷岩灰烬,命牌最后感应方向指向你离开路径——这么多证据摆在这,你还想狡辩?”
“证据?”陈玄反问,“你说命牌指向我?那你知不知道命牌碎裂时的移动轨迹?”
他蹲下身,手指抹过鞋底黑灰,在地上划出一道线。
“王师兄命牌最后一次波动,是从北面偏移至此。而我是从西南方向走出通道。两条路线交叉点在这里。”他点向地面,“如果真是我打伤他,他的命牌不会往北走十几丈再停下。除非——他是被人拖走的。”
他抬头,直视对方。
“你们说我在现场出现过。可你们也在。谁能证明你们不是后来者?谁能证明你们没动过尸体?”
全场哗然。
“这……这不可能吧?同门之间怎么会……”
“别听他乱讲!”被指认的弟子吼道,“我们是正道弟子!岂会做出这种事!”
“正道弟子就不会杀人?”陈玄站起身,“秘境里没有身份标签。只有利益和实力。你们看见机缘,就会动手。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他转向营地中央。
一道身影正走来。
玄霄宗长老。
此人面容肃穆,眉心有一道浅痕,步伐沉稳。他扫视全场,目光落在陈玄身上。
“怎么回事?”
正道弟子立刻上前:“长老,此人涉嫌在秘境中袭击同门、窃取魔道遗宝,拒不交出残卷,还妄图嫁祸他人,请您立即拘押!”
长老未答,而是看向陈玄:“你是陈玄?”
“是。”
“已完成登记?”
“已完成,玉简扫描无违规物品。”
长老点头,转向那两人:“既然流程合规,就没有当场拘捕的理由。执法队未至前,一切按规行事。”
“可是他有魔气!”一人急道,“而且他练的是血河功法,那是邪术!”
“秘境充满魔性气息。”长老语气平静,“九成弟子出来都有残留。若以此定罪,今日大半人都该关押。”
两人语塞。
长老看向陈玄:“你说你遭人围攻?”
“是。”陈玄拱手,“两名正道弟子,天剑门林寒与玄阳宗李岩,在通道内合围于我,要求交出残卷。我未主动出手,是在生命受威胁时才反击。”
“你如何证明?”
“我没有影像玉简。”陈玄说,“但我记得他们的招式组合。林寒擅用冰符压制行动,李岩喜以缚灵符控场。他们配合熟练,显然是早有准备。若非我及时应对,早已被擒。”
长老眼神微动。
“你说残卷出自幽冥殿?”
“开启需破三重禁制。”陈玄继续,“第一重是噬金蚁巢,第二重是封印石门,第三重是识海残魂反噬。我取得残卷后即遭精神冲击,昏迷近半日,由搜救队带回。此事有多人见证。”
“那你为何不交出残卷?”
“因为我知道,一旦交出,真正想夺宝的人就会消失。”陈玄看着长老,“他们会把责任推给‘已上交’的物品,然后继续追查别人。而真正的凶手,反而安全了。”
长老沉默。
片刻后,他开口:“你说有人被截杀?”
“命牌碎裂方向异常。”陈玄指出,“正常情况下,命牌断裂应发生在原地。但它最后波动位置与此处相差十余丈。且灰烬成分与蚁后巢穴一致,说明死者曾被移动。这不是自然行为,是人为掩盖。”
长老目光转冷,看向丙、丁二人:“你们指控他杀人。可有第三方见证?可有影像记录?可有其他弟子看到事发过程?”
两人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
“没有。”长老替他们回答,“没有任何实证。仅凭气息残留和位置巧合就定罪,这不是执法,是私刑。”
他转身面对众人:“在执法队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私自拘押同门。违者,以扰乱秩序论处。”
人群骚动。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原来不是铁证……”
“我还以为真是他干的。”
陈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局势正在转变。
长老看向他:“你暂不得离营。等执法队到场,再行审查。”
“弟子明白。”陈玄拱手,“我愿配合调查,也请求当众澄清此事。”
长老点头:“你会有机会说话。”
说完,他转身离去。
两名正道弟子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你别得意。”其中一人盯着陈玄,“执法队来了,你也逃不掉。血河魔经是禁物,你一个杂役持有就是大罪!”
“那就等他们来查。”陈玄平静回应,“若我真有罪,自当伏法。若无罪,也希望你们能给我一句公道。”
“公道?”另一人冷笑,“在这种地方谈公道?你太天真了。”
“我不天真。”陈玄看着他,“我只是相信,只要还有人愿意听真相,就一定能分清黑白。”
那人怔住。
周围不少人望向陈玄。
这个原本不起眼的杂役,此刻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没有人再轻易开口指责。
风停了。
帐篷静静垂落。
陈玄低头,看着鞋底残留的黑灰。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队执法弟子正朝营地走来。
为首之人身穿黑袍,腰佩铁令。
人群中有人低语。
“执法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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