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落,寒意起。
十月头,鹅忧愁……
屋内,墙角身体不适的大鹅看着忙碌的李家人。
李家人分工,把被雷劈烂的梧桐树砍掉了枝条,码在了院子外面,清除了拦路的障碍好方便回后院。
看着李家人一如既往的吵闹打骂。
鹅又进入了思考自己人生的思绪中,“……难道,莫非是因为我造的杀孽太多了?”
“可是……那也不太对啊!”
“我杀的都不是好东西啊!况且老子已经自首了呀!”
“就算这次是我过分了点,那老天不是也劈我了吗!”
“看看,事情都有个头,不对了教育我嘛,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还是在畜生道呢?!”
“嘶……想不通啊!这到底为什么呢?”
……趴了很久后金豆豆眼睛一亮,挣扎着起来趴在了门槛上,长长的脖子高高扬起对着老天呼喊!
“喂,老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直是牲畜啊,为什么当了牲畜还保留我思维方式!”
“能当人不?不然直接劈死我也可以哒!”
“……”
老天没反应……
三只鸭子们被忙碌的李家人驱赶了几下,看见了老大在嘎嘎叫着,连忙跑了回来。
不知道躲雨的傻鸡们,也被李二妞一只只捉回了屋。
干燥的金豆豆被牲畜们摇摆的水弄湿了,又被个头小自己很多的鸡鸭们往肚子下钻着取暖。
取暖就取暖吧,可是鸡鸭们谁都想钻的更多希望,然后金豆豆就像被子似的,被鸡鸭顶了起来!
就这么挪着,挪着,就挤到了墙角。
金豆豆“……行吧,谁让我是老大呢,搞不好过年都得完蛋,暖吧暖吧。”
李家人收拾好了外头,李二妞回来做饭才发现屋里乱糟糟的一片。
李二妞沉默,可是来不及收拾了,又拐进厨房,可是煤球也早就烧死了。
灶眼上那口总是银色光闪闪铝制菜锅也烧的乌漆嘛黑……
李二妞额角蹦出青筋,深吸一口气拿着锅,拿着钢丝球淋着雨就蹲坐在了小压井旁边,雨水哗啦啦,从她脸上滑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李二妞不打算去接火了,屋子也不打算收拾,反正挨打也不去,谁饿谁去吧。
金豆豆睁开眼瞄了瞄,“啧,长了嘴也不好用啊!”
“哎,六下都不劈死我,感觉还不如劈死我呢……”
金豆豆又嘟囔了嘴,鸡鸭群的温度渐渐升起来,都困了。
李家人收拾了院子里的树枝,滴着水回了屋。
他们现在就想喝点热水,再洗个脸擦擦身子什么的暖和暖和。
可一进屋他们就看见了乱七八糟的一幕。
鼻子闻到的是鸡鸭身上那个特别的腥臭味,那味道直头楞脑的,非常强势的,就这么冲进他们鼻子里,熏的眼泪都下来了。
进入厨房,灶眼死了,灶上还有一堆鸡蛋壳,一个蛋都没了。
李母皮肤白,见冷锅冷灶,瞬间涨红了脸,沉声呵斥道,“二妞呢!这个贱丫头嘴给她撕叉!”
李父脱了鞋坐下开了瓶酒,给儿子也喝了一口,“嚷嚷啥,不就在外头吗!瞎了吗!”
李母转身就往外走,出门就看见贱丫头在刷锅!
她气冲冲过去就是一脚,李二妞只是默默又坐好继续刷锅。
还没等李母补上第二脚,李明月打着伞拿着碗筷过来了,“来,把这个也洗了!”碗筷打水漂石头似的落到锅里,飘散出油花还有黄黄的鸡蛋碎……
“妈,鸡蛋都不够吃了,你再买点,对了,你再去买点肉呗好给我补补!”
李母难得对李明月生气了,李母拽着她进了屋又进了厨房指着那堆蛋壳,“你自己吃的鸡蛋?”
李明月噘嘴翻白眼,“对啊,我饿了嘛,家里又没有人做饭!”
“怎么了?我拿回来一万一千一的彩礼,你还舍不得这几个鸡蛋了?”
“哼,再说了,又不是我自己吃的!还不是你亲外孙要吃奶需要滋补嘛~”李明月捏着一点点李母的衣角撒娇。
李母面色不好,拍开她的手就说,“你也知道是我外孙?不是孙子?!”
“要吃肉回你家去吃!彩礼杨家才几个钱你天天挂在嘴上!”
“我给了你那么多陪嫁你咋不说!滚蛋!”
李明月噘着嘴哼了一声小气,然后又去找她爸爸了。
李母看着那堆鸡蛋壳心头发凉。
打了个冷战后,李母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夹了个煤球打上伞就去邻居家了。
李母回来后就看小女儿还在雨里,沉默的,费劲的,刷着焦黑的锅底。
她看了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最终还是先把通红的煤球先夹回了屋,生了火,热上了水……
这一晚的晚饭李母没有挑刺,也没有端着饭去后院喊大女儿吃饭。
虽然临走去后院的时候还是给大女儿做了碗肉丝面,但是心里还是扎了根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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