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医署后,沈怜星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按部就班地当值、学习。
督公府的经历如同一场幻梦,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但那份寒意与警觉,却已融入骨髓。
这日,她正在药房协助整理新送来的一批药材,钱姑姑却亲自寻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同于往常的、一丝略显郑重的神色。
“沈医女,收拾一下,随我去一趟长春宫。”钱姑姑吩咐道。
长春宫?沈怜星心中微动。那是端妃娘娘的居所。
端妃出身将门,性子爽利,在宫中不算最得宠,但也颇有地位,且因家族军功,连皇后也要给她几分颜面。
“不知端妃娘娘召见,所为何事?”沈怜星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谨慎地问道。
钱姑姑看了她一眼,道:“是端妃娘娘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姓胡,是娘娘的奶嬷嬷,自小带大娘娘的,情分非同一般。胡嬷嬷患头风顽疾多年,时常发作,太医院开了不少方子,也只是缓解,难以根除。前几日听闻你曾以金针之术缓解了急症肠痈,娘娘便想让你去给胡嬷嬷瞧瞧。”
原来如此。沈怜星了然。
给得宠妃嫔身边的贴心人治病,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治好了,自然能得贵人青眼;治不好,或者稍有差池,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敢怠慢,仔细检查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又带上了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材,便跟着钱姑姑往长春宫而去。
长春宫的气氛与督公府的森冷截然不同,虽然同样规矩严谨,但多了几分鲜活气。
端妃并未直接露面,由一位大宫女引着她们去了偏殿胡嬷嬷的住处。
胡嬷嬷约莫五十多岁年纪,穿着体面,此刻正靠在榻上,脸色苍白,以手扶额,眉头紧锁,显然正受着头风折磨。
她见沈怜星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碍于端妃的吩咐,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沈怜星上前行礼后,仔细询问了胡嬷嬷的症状。
发作时头痛欲裂,如锥如刺,以两侧太阳穴和后枕部为甚,伴有眩晕、恶心,遇风、劳累或心情不舒时易发。
她又仔细为胡嬷嬷诊了脉,脉象弦细而数,舌质暗红,苔薄黄。
“嬷嬷此疾,乃肝阳上亢,风火挟痰,上扰清窍所致。加之年岁渐长,肝肾阴虚,水不涵木,故而缠绵难愈。”
沈怜星诊断道。
太医院的方子多以平肝潜阳、祛风通络为主,思路没错,但似乎未能完全对症,或者力道不足。
沈怜星沉吟片刻,道:“嬷嬷,奴婢或可尝试以金针之法,先缓解您眼下疼痛,再调整方药,徐徐图之。”
胡嬷嬷将信将疑,但头痛实在难忍,便同意了。
沈怜星取出银针,选穴以风池、太阳、百会、合谷、太冲为主,辅以三阴交滋水涵木。她下针精准,手法独特,运用鬼手十三针中疏导郁热、平抑肝阳的针法,轻轻捻转提插。
不过一刻钟,胡嬷嬷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惊讶地摸了摸额头,喃喃道:“咦?这……这头好像没那么疼了,也清爽了不少……”
一旁侍立的大宫女和钱姑姑也都面露惊异之色。
沈怜星起针后,又斟酌着调整了太医院原有的方子,加重了平肝潜阳的力道,并加入了滋养肝肾之阴的药物。
“嬷嬷需按时服药,平日注意休憩,避免劳累与动怒,饮食宜清淡。”沈怜星细心叮嘱。
胡嬷嬷拉着她的手,连声道谢,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多谢沈医女!你这针法,真是神了!老身这头疼了多少年,从没像今天这么快松快过!”
此事很快传到了端妃耳中。
端妃虽未亲自召见沈怜星,但赏下了一对成色不错的玉镯,并让大宫女传话,肯定了沈怜星的医术,让她日后可常来长春宫为胡嬷嬷调理。
带着赏赐和端妃的认可回到太医署,沈怜星明显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又有了不同。
春杏等人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那份轻视和排挤却收敛了不少。
钱姑姑对她的态度也温和了些许。
这一次,她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在这深宫之中,真正地、稳稳地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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