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后的庄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忙碌。
铺子的生意甚至因祸得福,货源更加稳定,价格也更优惠。
下人们脸上重现笑容,唯有沈怜星,眉宇间常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
那隐藏在幕后的“相助”,如同投入心湖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去后,留下的却是深不见底的疑惑。
她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未发生。
夜深人静时,她常独坐灯下,将已知的线索一遍遍梳理。
第一次,第二个定亲对象,那个永昌侯爵府的嫡次子,意外溺水身亡。
她当时只觉蹊跷,暗中查探,线索却隐晦地指向“不明势力”,最终不了了之。
第二次,第三个定亲对象,镇北将军府好色嗜血的李炎世子,亦是意外身故。
她同样查到些隐晦痕迹,感觉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却始终抓不住实质。如今,是第三次。
她生意上遭遇灭顶之灾,却在她束手无策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化解。
这三次事件,看似独立,却有一个共同点——都发生在她陷入某种困境,尤其是与婚姻或生计相关的困境之时。
而最终的结果,都对她有利,或者说,让她摆脱了困境。
若这三次背后真是同一人所为,那此人……是在帮她?这个结论让沈怜星自己都感到荒谬。
她在这世上,除了母亲、魏嬷嬷、桃花等寥寥数人,还有谁会如此不计代价、不图回报地帮她?而且是用这种……凌厉甚至血腥的方式?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那个最可能的答案上——宫寒渊。
可动机呢?利益交换?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钱财?她这点产业,在东厂督公眼中恐怕不值一提。
医术?鬼手十三针虽神奇,但以他的权势,天下名医皆可为其所用,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美色?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掐灭。
且不说他太监的身份,就算他不是,以他的地位和那般容貌,什么样的绝色得不到?何须对她一个“克夫”之名在外的侯府弃女费心?另有所图?图她什么?图她背后的永安侯府?一个日渐没落、内部混乱的侯府,有何价值?图她与江南苏家的联系?苏家是商贾之家,虽富却无权,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纯粹路见不平?这个想法更是可笑。
宫寒渊凶名在外,传闻中他手段残忍,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怎会有闲心去管一个陌生女子的婚嫁和生意琐事?百思不得其解。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幕后之人,之前的定亲对象身亡只是巧合,这次的生意危机解决也是另有缘由,只是她尚未查清?可那些隐约指向东厂的线索,又该如何解释?
这种种矛盾与未知,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困在中央。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盘迷雾重重的棋局中,有人在不露声色地移动着棋子,而她,甚至连自己是不是棋子,都无法确定。
“小姐,您又在想那件事了?”
魏嬷嬷端着一碗安神汤进来,见她凝眉沉思,忍不住劝道,“既然想不通,便暂且放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如今安然无恙,便是好事。至于那位督公大人……老奴觉得,那般人物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测的。或许……只是他一时兴起,也或许,真的与我们无关。”
沈怜星接过安神汤,碗壁传来的温热让她冰凉的指尖稍微回暖。
“嬷嬷说的是。”她轻叹一声,“是我想得太多,徒增烦恼。”
话虽如此,但她知道,这个结已然系在了心上。
宫寒渊这个名字,不再仅仅是传闻中那个暴戾阴鸷的符号,而是与一系列她无法解释、关乎自身命运的事件紧密相连。
他像一团巨大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迷雾,她看不清,摸不着,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只能将这份困惑与警惕深深埋藏,继续过好自己的日子,暗中积蓄力量,同时,更加留意与东厂、与那位督公相关的任何信息。
她隐隐有种预感,他们之间,绝不会就此了结。
总有一天,这团迷雾会散开,届时,是福是祸,方能见分晓。目前,她能做的,唯有“按捺不动,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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