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未来,是就此沉沦依赖,还是在这短暂的安宁后,迎来更大的风暴?系统“涅盘”的真相是什么?秦潇潇的“心软”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陈若轩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人生的轨迹,已经因为停车场那次失控的爆发和后续一系列变故,彻底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驶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吉凶难测的彼岸。
陈若轩在秦潇潇的住处度过了昏沉而平静的三天。
这三天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身体和精神都像被掏空后缓慢修复的瓷器。秦潇潇似乎很忙,但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他,有时是傍晚带着清淡的晚餐,有时是深夜工作结束后,只是静静地在他床边坐一会儿,看看他是否安好。她的关怀细致入微,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从不追问他的过去,也不急于谈论未来,仿佛只是单纯地提供一个让他喘息的空间。
这种不带压迫感的温柔,对习惯了系统任务、苏晚晴掌控和自身愧疚煎熬的陈若轩来说,像是一种陌生的、奢侈的麻醉剂。
他一方面贪恋这份难得的安宁,另一方面又无法抑制地感到不安和怀疑。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是来自秦潇潇这样身处高位的女人。
系统依旧处于一种奇怪的“休眠重组”状态,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碎片信息,但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指导或分析。
陈若轩感觉自己像一艘断了缆绳的小船,漂浮在未知的海域,秦潇潇的住处是暂时的避风港,但港湾的主人却迷雾重重。
第三天晚上,陈若轩的精神好了很多,能够下床稍微走动。
他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这个角度视野极好,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灯火,繁华却遥远,如同他此刻与这个世界的距离。
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
秦潇潇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柔软的米白色家居服,长发披散着,卸去了商场上的凌厉,在柔和的灯光下,竟有几分邻家女孩般的温婉。
“感觉好些了吗?”她将牛奶递给他,声音轻柔。
“嗯,好多了。
”陈若轩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谢谢你,潇潇。”
他尝试着叫出这个名字,还是有些生涩。
秦潇潇似乎并不在意,走到窗边与他并肩站着,也望向窗外的夜景。两人一时无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宁静。
“这里的夜景很好。”
秦潇潇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有时候觉得,站在高处看这个世界,一切似乎都很简单,是非对错,成败得失,一目了然,可一旦身处其中,才发现到处都是迷雾和荆棘。”
陈若轩心中一动,觉得她话中有话。他侧头看向她,灯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你也会有觉得迷茫的时候吗?”
他忍不住问道。在他印象里,秦潇潇永远是目标明确、杀伐果断的。
秦潇潇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当然有!我也是人,不是机器,尤其是在做一些违背所谓‘最优解’决定的时候。”
“违背最优解?”陈若轩捕捉到了这个词。
“比如,把你带回家。”
秦潇潇的目光坦然,带着一丝自省,“从商业角度,从风险控制的角度,这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你身上麻烦太多,变数太大,投入产出比很可能是个负数。”
陈若轩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还是有算计的。
“那为什么……”他涩声问。
“因为……”
秦潇潇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我讨厌被既定的规则和‘应该’束缚;有时候,直觉比计算更重要,我觉得你值得我冒这个险。”
直觉?值得?
这两个词像重锤敲在陈若轩心上,他值得?他一个满口谎言、依靠系统、伤害了楚雪、被苏晚晴抛弃的人,值得秦潇潇这样的青睐和风险?
“我不明白……”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真实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有什么值得你直觉投资的?”
秦潇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她转过身,正面看着他,眼神清澈而专注:“陈若轩,我见过太多人了。有天赋的,努力的,精于算计的,不择手段的,但你不一样,我在你身上看到一破碎感,但破碎的裂痕里,却又透着光。那种光,不是伪装的灿烂,而是在绝望中硬生生挤出来的、不肯熄灭的倔强。”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的歌,《假面舞会》、《孤岛》、《破茧》……它们之所以能打动人,不是因为技巧有多完美,而是因为它们真实;那种真实,是演不出来的,是经历过彻骨之痛后才能淬炼出来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一个能写出、唱出这样歌的人,他的本质,绝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不堪。”
陈若轩怔怔地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秦潇潇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他内心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角落。
她看到的,不是系统的“才华”,不是他精心营造的“人设”,而是他隐藏在层层伪装下,那一点点残存的、连他自己都几乎放弃的真实?
一股巨大的酸楚涌上鼻腔,他慌忙低下头,掩饰瞬间湿润的眼眶,从未有人这样看待过他;苏晚晴视他为工具,系统视他为宿主,楚雪视他为背叛者只有秦潇潇,在这个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点微弱而不屈的光。
“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声音沙哑,带着哽咽。
“我知道。”
秦潇潇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人都是复杂的,你有你的不堪,我也有我的算计,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继续戴着面具,在别人的棋盘上挣扎,还是试着为自己活一次?”
为自己活一次?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陈若轩脑海中炸响。这是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奢望。
“我可以吗?”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一丝微弱的渴望。
“为什么不试试呢?”
秦潇潇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鼓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秦氏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平台,一个相对干净的开始。但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音乐,或者其他。在你做出决定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
家?陈若轩的心猛地一颤。这个字眼对他而言,太过陌生和沉重。
他看着秦潇潇,这个年轻却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女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感激、困惑、警惕、还有一丝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依赖。
系统的迷雾,苏晚晴的威胁,过去的罪孽一切都还未解决,但此刻,在秦潇潇这看似无条件的庇护和指引下,陈若轩第一次感觉到,或许或许他真的有机会,挣脱那无尽的循环,去触碰一种名为“自我”的可能性。
尽管前路依旧吉凶未卜,但一颗微小的、名为“希望”的种子,已经在他荒芜的心田中,悄然埋下。
而播种的人,正是这个让他愈发看不清的秦潇潇,未来的故事,注定将围绕这颗种子,展开更加波澜壮阔的篇章。
在秦潇潇的住处休养的第四天,陈若轩的身体和精神都基本恢复了,那种濒临崩溃的虚脱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心境——对秦潇潇的感激与戒备交织,对未来的迷茫与一丝微弱的期待并存,以及对系统“涅盘”后未知状态的隐隐不安。
这天傍晚,秦潇潇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晚餐出现,而是拿着一份文件,来到了陈若轩暂住的小客厅。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烟灰色西装套裙,似乎刚结束工作,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锐利。
“感觉如何?能谈正事了吗?”她将文件放在茶几上,在陈若轩对面的沙发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若轩坐直身体,点了点头:“好多了。秦潇潇,你有什么安排?”
他已经开始尝试适应这个更亲近的称呼,尽管仍有些不自然。
秦潇潇将文件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陈若轩拿起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我是歌手》第七季嘉宾邀请函及合作意向书》,他瞳孔微缩,猛地抬头看向秦潇潇。
《我是歌手》芒果台的王牌音综,与《蒙面歌王》齐名,甚至在某些方面影响力更大,它以残酷的淘汰赛制、顶尖的歌手阵容和专业的评审团队着称,是无数歌手梦寐以求却又望而生畏的舞台。
更重要的是,这档节目,苏晚晴曾是常驻评委,梁琪玉也多次作为重磅嘉宾出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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