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荡开涟漪。
卫尘并未直接回答林凡的质疑，他冰冷的视线从林凡脸上移开，重新投向山谷深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是否迎接，不重要。找到源头，清除，便是任务。”
他迈步继续前行，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柳青青凑近林凡，传音道：“林师弟，这家伙油盐不进，我们得多加小心。”
赵铁也默默点头，身形略微调整，隐隐将林凡和柳青青护在身后稍侧的位置。
林凡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他刚才的试探，与其说是质问卫尘，不如说是提醒柳青青和赵铁，同时也想观察卫尘的反应。卫尘的回避，本身就显得有些可疑。
四人继续深入，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沿途遭遇的影魔袭击频率明显增加，虽然大多仍是筑基初中期，但在数量和环境优势下，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阴风蚀骨，需要时刻维持灵力护罩，对灵力消耗不小。
林凡不断撒出空凝粉，干扰影魔的潜行与空间能力，柳青青和赵铁的改良金光符也多次建功。卫尘依旧是最主要的杀伤力，他的黑色剑气凌厉无匹，对影魔似乎有额外的克制效果，斩杀效率极高，并且每次都会“顺手”吸收掉那些逸散的暗影能量。
林凡暗中让系统记录分析卫尘的剑气特性及吸收暗影能量的过程。 【分析中……卫尘剑气蕴含“寂灭”、“吞噬”特性，与宿主归墟灵力存在14.7%相似度，但更为极端阴冷。吸收暗影能量过程存在特定功法运转轨迹，疑似某种魔道或上古禁忌法门。推测：其修炼功法与影魔之力存在某种关联或克制关系。】
果然不简单。林凡心中凛然，对卫尘的警惕再提三分。
随着深入，山谷两侧的岩壁逐渐向内合拢，形成一道狭窄的裂隙。裂隙中涌出的阴风更加猛烈，其中夹杂的混乱空间之力几乎化为实质，在空气中切割出细微的黑色裂痕，又迅速弥合。
“前面就是黑风涧核心区域，空间极其不稳，跟紧，勿要乱动灵力。”卫尘在裂隙入口处再次停下，沉声警告。他的脸色也略显苍白，显然维持自身在这种环境下的稳定也并非易事。
四人小心翼翼地踏入裂隙。光线在这里几乎完全消失，全靠灵力光芒和金光符照明。脚下是湿滑的黑色岩石，周围是呼啸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阴风。神识在这里受到极大压制，探出体外不过数丈便感到刺痛难忍。
林凡将寂灭灵力运转到极致，才勉强抵消了大部分阴风对神魂的侵蚀。他双眼附着的寂灭灵力让他能看到更多——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蛛网遍布四周，能量乱流如同奔腾的暗河。
突然，他眼神一凝。在系统辅助的视野中，他察觉到左侧一处岩壁后方，能量流动异常平稳，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而且那里隐隐传来一种规律性的、微弱的能量波动。
“那边有异常。”林凡指向那个方向。
卫尘顺着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他并未察觉到那里的特殊。他略一沉吟，点头道：“过去看看，保持警惕。”
四人贴着岩壁，艰难地移动到林凡所指的位置。靠近之后，连柳青青和赵铁也感觉到了不同，这里的阴风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
岩壁上，赫然有一个被幻阵掩盖的洞口！若非林凡指出能量异常，极难发现。
“里面有很强的空间波动，还有……血腥味和魔气。”卫尘鼻翼微动，冰冷地说道。
“破开它。”林凡果断道。
卫尘没有犹豫，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黑色剑气精准地点在幻阵的几个节点上。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幻阵如同泡沫般破碎，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内倾斜的幽深洞口。
浓郁的血腥味和精纯的魔气瞬间扑面而来！
四人屏住呼吸，依次潜入洞中。洞内通道向下延伸，石壁光滑，仿佛是某种生物常年爬行摩擦所致。越往深处，空间波动越强，血腥味也越浓。
前行约莫一炷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溶洞中央，是一个用黑色石头垒砌而成的、约莫三丈方圆的祭坛！祭坛周围，刻画着无数扭曲、诡异的符文，与林凡在系统资料库中见过的邪神祭祀符文有几分相似，但又夹杂着复杂的空间道纹。
祭坛上空，悬浮着一个不断扭曲、收缩的暗红色光球，光球内部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哀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怨念！一丝丝精血与魂魄之力，正从祭坛四周散落的、数以百计的干瘪尸体上被抽取，汇入那暗红色光球。
而在祭坛正上方，溶洞的顶端，一道长约丈许、不断开合、边缘闪烁着不稳定黑光的——空间裂隙，赫然在目！
浓烈的魔气与混乱的空间之力，正源源不断地从裂隙中涌出！几只体型更大、气息接近筑基后期的影魔，正如同守卫般徘徊在祭坛周围！
“是血魂献祭！他们在用村民的精血和魂魄，稳定并扩大这道空间裂隙！”柳青青失声惊呼，脸色煞白。
赵铁也是目眦欲裂，死死握紧了手中的巨剑。
林凡心中巨震。眼前的景象证实了他的许多猜测。这绝非简单的邪教据点，而是一个连接着未知魔域或者异度空间的通道！村民失踪的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道空间裂隙，系统正在疯狂扫描分析。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异界能量反应！空间裂隙另一端连接坐标未知，能量属性：混乱、侵蚀、黑暗，与“虚空魔气”及“邪神诅咒”同源度高达89%！】 【祭坛符文分析：核心功能为“血祭充能”与“空间锚定”，其能量传导结构与星陨峰隐匿节点存在12.1%相似性！确认系出同源！】 【推断：此地为人为开辟并维持的异界通道节点！幕后黑手意图通过血祭，逐步稳固并扩大通道！】
就在他们被发现，那几只筑基后期影魔发出尖锐嘶鸣，化作数道残影扑来的瞬间，林凡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一直沉默的卫尘：
“卫师兄，到了现在，你还要隐藏吗？” “这祭坛的符文结构，与你身上吸收暗影能量的功法痕迹，以及雷钧长老一系的某些隐秘传承，恐怕脱不了干系吧？” “引我们前来，究竟是想借刀杀人，灭我们的口……还是想让我们，成为这祭坛新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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