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悬浮在那片吞噬一切的光晕边缘,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盏摇曳的孤灯。
他周身的银辉不再是稳定流淌的光河,而是变成了明灭不定的呼吸,光芒每一次涨落,都伴随着体内光之力被强行抽离时带来的、源自存在本能的微弱悸动。
那感觉并非尖锐的疼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缓慢的剥离感,仿佛他正在被这片绝对的“无”一点点地稀释、分解。
他尝试移动,但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来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吸扯之力。
原本流畅如意的飞行,此刻变得艰涩无比,仿佛在密度极高的深海中挣扎。
他缓缓降低高度,最终,那双由光凝聚的脚掌,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到了那片纯黑的地表。
没有声音。
没有想象中的冲击,也没有能量的剧烈反应。
就在他足尖触及那黑色“沙砾”的瞬间,一股远比在空中时更加凶猛、更加贪婪的吸力,如同无数只来自地狱的手,猛地攥住了他的脚踝,沿着光之躯的结构向上疯狂蔓延!
他周身的银辉剧烈地黯淡了一下,仿佛电压不稳的灯泡。
视野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闪烁噪点。
他清晰地“感受”到,构成他足部的光粒子,其活跃度正在急剧下降,与自身核心的联系变得微弱而遥远,仿佛随时会脱离掌控,被脚下这片无尽的黑暗彻底同化、吞噬。
他立刻将更多的光之力导向下肢,强行稳住了形态,但那持续不断的、如同血液被从伤口中抽离的感觉,却愈发清晰。
他如同站在一个无形的、永远无法填满的漩涡中心,自身的“存在”便是这漩涡唯一的食粮。
他抬起头,银白的眼眸望向这片毫无特征的黑暗。
没有敌人,没有攻击的轨迹,没有愤怒的咆哮,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流露——因为恶意本身,也是一种能量的波动。
这里只有最纯粹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剥夺。
他尝试将一丝极其微弱的感知力,如同最细的蛛丝般探入脚下的黑暗。
那缕感知在离开他身体庇护的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反馈都未能传回,就被彻底“消化”了。
这片领域拒绝一切形式的“探知”,它只执行唯一的功能——吞噬。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种连“寂静”这个概念本身都仿佛要被吞噬掉的、绝对的虚无之静。
在这里,连孤独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孤独至少需要一个感知孤独的主体,而这片黑暗,正在系统地、不可阻挡地抹除这个主体。
风萧静静地站立着,像一个被遗忘在时间尽头的银色雕像。
他体内那浩瀚如星海的光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警兆,如同细微的电流,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神性理性壁垒,轻轻刺激着他意识的最深处。
这不是恐惧,恐惧需要对象。
这是一种更原始的、对“消亡”的认知,对自身存在痕迹被一点点擦除的直觉。
他面对的,不是可以击败的敌人,也不是可以净化的污染,甚至不是可以修复的规则。
在这里,光芒也会熄灭,希望也会沉寂,存在本身……即是罪过。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那只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却又在不断明灭闪烁的银色手掌。
他能感觉到,那构成他手掌的光芒,其内在的“活力”正在被持续抽走,变得沉重,变得……“普通”。
一种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疲惫感,悄然漫上他那近乎绝对理性的意识。
这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属于“存在”本身的倦怠。
或许,就此沉寂,融入这片最终的虚无,也是一种……
不。
那银白的眼眸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银火,猛地跳动了一下,驱散了那丝悄然滋生的黑暗倦意。
他不能在这里沉寂。
他还不能归于“无”。
他缓缓收回了手,将周身的光芒压缩到极致,如同进入了一种龟息般的状态,最大限度地减少着能量的流失。
他不再试图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吸力,而是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任由其冲刷,只坚守着最核心的一点本源不灭。
银白的眼眸在黑暗中,依旧平静地注视着无尽的虚无。
他在等待。
不是在等待救援,而是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这片绝对吞噬的规则本身,可能暴露出的、唯一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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