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主任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他们几乎断定这次维修注定失败。
然而就在这时，主任突然宣布：“修好了。”
“主任真的修好了吗？”
有人不敢相信。
“骗你们做什么？插上电试试不就知道了！”
水生拍了拍手，语气兴奋。
“好！”
现场围观的工人越来越多，大家低声议论，紧张地等待最终结果。
电源接通，按钮按下——
机械突然轰鸣起来，将一块零件送进去，转眼间便完成了加工。
“太好了！”
水生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能够修好连其他八级钳工都束手无策的设备，确实值得骄傲。
“太厉害了！主任真的修好了！”
“我们主任太牛了！”
工人们纷纷欢呼，现场一片振奋。
然而，只有一个人脸色难看——那就是易中海派来打探消息的小黄。
他震惊之余，心头沉重，几乎能想象易师傅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
他悄悄转身离开，快步回到第一车间，低声向易中海汇报：“易师傅，陆主任把那台机器修好了。”
“什么？不可能！”
易中海猛地站起，脸色瞬间阴沉。
“怎么回事？”
赵主任也走了过来，一脸诧异。
“陆主任修好了那台从仓库搬回来的机器。”
小黄低声回答，忍不住瞥了易中海一眼，心里有些犹豫。
这消息无疑是在当众打易中海的脸——当初正是他断言那台机器修不好。
易中海的脸色更加难看，狠狠瞪了小黄一眼。
小黄有苦难言，只能默默低下头。
“真的修好了？”
赵主任仍不敢相信，目光在易中海脸上停留片刻，神情复杂。
……
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全厂：水生修好了一台价值两千多元、连易中海等八级工都认定必须更换核心部件的机器。
杨厂长立即带着一群领导及厂里的八级工来到第九车间。
“陆主任，你真的把机器修好了？”
杨厂长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其实，他根本无需多问——眼前那台机器正轰隆运转，加工着零件，一切已不言而喻。
人群中，忽然有人冒出一句：“之前不是说修不好，非得换核心零件吗？哈哈哈！”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涨红，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陆主任，能不能停一下机器，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修好的？”
另一个当时也参与修理的钳工师傅满脸期待地问。
他倒没觉得没面子，更多是震惊，想弄明白水生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没问题。”
水生点点头，关掉了机器。
等设备冷却后，他动手拆开外壳。
旁边的钳工师傅们立刻围了上来，易中海和厂长也凑近细看。
没多久，那位拆机的师傅激动地赞叹：
“陆主任真是天才！居然能想到用这种方法修好机器。
说真的，就算我知道这办法，我也修不了。”
“关键零件精度太高，一般工程师根本加工不到这么精细的程度，这机器就不可能修得好。”
“所以我觉得，陆主任的钳工水平已经超过八级工，甚至达到了工程师的水平！”
“什么？陆主任是工程师？”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我是工程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水生有点懵。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是八级工，最近也没得到什么工程师技能卡。
不过，也许是系统评定的八级工，比这个世界的标准要高吧。
总之，机器修好了，省下了一大笔钱，水生还是挺高兴的。
现场所有人听说水生可能是工程师，都非常震惊。
厂里确实有工程师，但屈指可数。
上万人的大厂，只有三位工程师，还都是初级的。
八级工再往上，就是九级工程师。
继续往上升则是八级工程师。
九级到七级工程师属于初级。
六级到四级是中级。
三级到一级则是高级工程师。
也就是说，工程师的最高级别是一级，正好和钳工的等级相反。
至于一级以上，那就是国宝级的科学家了，普通人只能仰望。
目前厂里三位工程师，只有一位留在厂里。
另外两位，一个被外厂高薪借调，另一个去参与国家重大项目，比如人造卫星、导弹之类的。
具体去了哪，没人敢问。
问了就可能被怀疑是敌特。
厂里唯一留守的工程师工作非常繁忙，通常只负责手动加工厂里最高端的零部件，至于机械维修方面的工作，他既不会插手，也实在抽不出时间。
因此，当厂里得知水生是工程师时，大家都显得格外激动和兴奋——工程师太宝贵了。
“陆主任，您真的是工程师吗？”
杨厂长激动地问道。
“我不是啊。”
水生想了想，摇头回答。
“陆主任，您应该是工程师！不然怎么可能修好这台机器？我和老易这些八级工都修不好！”
魏师傅情绪也很激动。
“是啊，我也觉得水——陆主任确实具备工程师的实力！”
易中海也连忙附和。
听了易中海的话，水生终于明白，这几位八级工老师傅之所以一口咬定他有工程师的水平，甚至硬要把他往工程师的身份上推，其实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考虑。
想想看，如果水生真的具备工程师的实力，能够修好他们这些八级工修不好的设备，那他们也就不至于太丢脸。
否则，几个八级工老师傅都修不好的机器，被一个年轻的八级工修好了，他们的面子该往哪放？
不过水生还是谦虚地回应：“各位老师傅过奖了，我真的不是工程师。”
可水生越是推辞，大家就越觉得他肯定是工程师。
“陆主任，要不您抽时间去参加工程师考核吧，我觉得您水平真的够，只是自己没意识到。”
魏师傅建议道。
易中海和其他几位师傅也表示同意。
钱师傅也赞成这个提议。
“让我去参加工程师考核？”
水生知道厂里没有评定工程师的资格，必须去相关部门参加考核评定，但他并不打算去。
他觉得自己只是八级工，可能比一般八级工强一点，但应该还达不到工程师的水准。
“好了，不管陆主任现在有没有工程师的身份，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修好了这台昂贵的设备，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奖励。
等我们回去开会讨论后，再决定怎么奖励。”
杨厂长高兴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
水生很谦虚，并借机提出想继续修理仓库里其他闲置的机器。
杨厂长当场就同意了。
他还给了水生特别权限：仓库里所有废弃的机械，水生不需要每次都向厂里申请就可以拿去修理。
当然，如果修好了要上报，修不好就放回原位就行。
“陆主任还要继续修？不怕修不好影响名声吗？”
旁边的八级工们一脸惊讶。
大家纷纷表示要留下来观摩学习。
话虽这么说，但有些老师傅，比如易中海，其实是想亲眼看看水生修不好其他机器、出丑的样子，也好解解心头的不快。
“欢迎！当然欢迎！”
水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趁着工人去搬机器的空档，杨厂长把水生拉到一旁。
“陆主任，我知道你已经有工程师的水平了，但我建议你最近先别去参加工程师考核。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决定权在你手里。”
杨厂长说道。
“为什么呢？”
水生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达到工程师的水平，最近也没打算参加考核，但听厂长这么说，心里不免疑惑。
杨厂长顿了顿，有点为难：“这么说吧……我承认，我是有私心。
我怕你一去考，肯定能通过。
十九岁的工程师啊，多难得的人才！到时候国家一定会注意到你，说不定会调你去参与国家重大工程，那你就没法留在咱们厂里了。
虽说为国家出力是好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厂里多锻炼几年。”
“原来是这样。”
水生顿时明白了，“厂长您误会了，我真不是工程师，所以根本不会去参加考核的。”
“哈哈，对，对！你不是工程师。”
杨厂长笑着点头，“这样吧，我们开个会研究，给你提工资，你还是八级工，但享受工程师的福利待遇。”
水生有点懵，为什么大家都认定他是工程师呢？
不一会儿，工人们又抬来两台机器。
“机器搬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修？”
杨厂长问。
“现在就修吧，能早点修好，就能早点用上。”
水生回答。
“那我正好没事，也看看你怎么修。”
……
第九车间的空地上，十几个工人将两台大型机器放稳。
“这两台比陆主任之前修的那台更难，这次估计他也修不好了。”
魏师傅说道。
“确实难修，我之前试过，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
钱师傅也附和。
“连陆主任的师傅都说修不好，他估计也够呛。”
“那可不一定，陆主任可是工程师呢，徒弟胜过师傅很正常。”
“工程师这事儿还不一定吧？都是大家猜的。”
围观的工人和老师傅们小声议论着。
这时，水生和杨厂长走了回来。
水生依旧让先前那位工人和徒弟赵红星帮忙打下手，在一众八级工、厂长等领导的注视下，动手修理起机器来。
虽然周围站满了人，水生却很快进入状态，眼中只剩下机械，忘我投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的八级工越看越觉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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