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棚里,那盏孤零零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儿跳动着,把陆寒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瘦,活像个随时要化作清风的仙人。
他终于搁下了笔,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在这死寂的夜里,简直能把人的心都给震一下。
我跟你说,他那笔尖儿啊,像是带着魔力似的,把所有血泪和希望,都给凝固在了纸上。
他小心翼翼地,像对待稀世珍宝似的,将最后一卷手稿理得平平整整,然后,我的乖乖,塞进了一根打磨得光滑溜溜的竹筒里。
他动作缓慢,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庄重,拿起一小块火漆,用那灯火烤得软糯,再一点点地封住筒口,最后,一枚古朴的印章,“笃”的一声,就那么深深地钤了上去。
那声音,沉闷又带着回响,仿佛不是封住了一卷手稿,而是封住了一个时代,一段无人知晓的秘辛。
“追命!”陆寒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在水底徘徊,却又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追命这汉子,身形一闪,就从暗处现了出来。
他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陆寒手里的竹筒。
陆寒把竹筒轻轻地递过去,那眼神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他轻声说,却又字字敲在人心坎儿上:“若有一天,天下再乱,请把这个……交给能说书的人。”
追命的心头,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他张了张嘴,想问“这是何意?”可陆寒啊,他只是嘴角微微一勾,那笑容啊,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看透了世间百态,又像是藏着万千无奈。
“有些刀,永远不该出鞘。”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沧桑,又带着一股子坚决,“就像有些故事,哪怕没人听,也得一直讲下去。”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夜风,不知从哪儿钻了进来,吹得那说书棚的帘子“哗啦”作响,也吹得那盏油灯,烛火猛地一晃,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可就在那摇曳的火光里,我的天哪,我好像真的听见了一声,一声无形的醒木,轻轻地,却又沉重无比地,落在了桌案上,那余音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直直地,震向了远山,震向了天际……
我的天哪,陆寒这小子,他做事儿就是出其不意!
前头还用那念名册的法子,把一群杀人如麻的契丹降卒给整得泪流满面,这会儿倒好,他干脆把嘴给闭上了。
连日来,他那破说书棚还是雷打不动地立在废墟中央,可棚子里头,却变得更加古怪了。
里头啊,就摆一张空荡荡的案子,孤零零地立着一盏油灯,那灯火就跟那陆寒一样,不声不响,只是默默地燃烧着。
还有一块醒木,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案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陆寒这小子,他每夜准时准点地出现,那身影啊,在昏黄的灯火下,瘦得就像是一道剪影。
他盘膝而坐,端端正正的,就那么静坐着,一坐就是老半天,比那寺庙里的老和尚还沉得住气。
我的乖乖,等到夜深人静,整个雁门关都像是睡着了似的,他才忽然抬起手,那动作慢悠悠的,却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仪式感。
然后,“啪”的一声,轻描淡写地敲了一下醒木——就那么一下!
声音落下,立马就止住,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他依旧一言不发,眸光深邃得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不说。
这可真是,我的天哪,把人给整蒙了!
起初啊,根本就没人能理解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大家伙儿都觉得,这陆寒是不是被战事给刺激着了,发了什么失心疯?
一个说书人,不讲故事,就敲个哑巴鼓?
这不是瞎胡闹吗?
所以啊,最初的几天,棚子周围还是一片冷清,连个鬼影儿都瞧不见。
可陆寒这小子,他就是有那种让人说不出话来的魔力。
他也不解释,也不催促,每天晚上,就那么静静地来,静静地敲,静静地走。
我的天哪,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怪事儿它就又发生了!
那些前几日才被陆寒的“死亡名册”给震得魂不守舍的契丹降卒,他们也不知是被什么给蛊惑了,竟然又开始自发地聚集起来。
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一排排地坐在棚子外头,跟着陆寒一样,默不作声地静坐着。
那场景啊,简直比任何一场千军万马的厮杀,都要来得震撼人心,来得诡异莫测。
直到某一个寒风呼啸的深夜,月光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棚子里的灯火摇曳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似的。
一个老兵,我的乖乖,那可是个参加过焚烧汉人村落的契丹老兵啊!
他的脸上刻满了刀疤,眼底深处藏着一股子洗不干净的血腥气。
他原本是坐在最外围的,可不知怎么地,看着看着,他的身子就开始颤抖起来,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头冒出来的寒意。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棚子前头,“扑通”一声,就那么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那声音啊,沉闷得像是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他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喉咙里头发出一种压抑至极的呜咽声,眼泪啊,就那么无声无息地,顺着他那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淌,他颤抖着手,从腰间缓缓地拔出他的佩刀,那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股子冰冷的寒光,
然后,我的天哪,他竟然把那把沾满了血腥的佩刀,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推入了说书棚内。
那刀刃啊,就那么躺在陆寒的脚边,反射着灯火,像是一条毒蛇。
“我听到了……”那老兵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颤抖和悔恨,听得人心头都跟着一揪,“他们在哭啊……他们都在这无声的夜里哭泣……”我的乖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像被一道无形的雷电给劈中了,浑身一震,鸦雀无声。
那老兵的泪水,混合着他心底深处的罪孽,简直比任何一声嚎啕大哭,都要来得撕心裂肺。
柳三更这小子啊,他本来就是个胆小鬼,平日里听到个鬼故事都能吓得哆哆嗦嗦的。
可当他亲眼看到那契丹老兵推刀入棚,听到那句“他们在哭”,我的天哪,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魂儿似的,彻夜难眠!
那老兵的哭声,仿佛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直接在他心底炸开的!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头全是那些无声的冤魂,那些被他用谎言粉饰过的暴行。
他想起了自己过去为了活命,为了迎合看客,把黑的说成白,把血腥的故事讲成英雄的赞歌,那种羞耻感和愧疚感,简直要把他给活活烧死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透,整个雁门关还笼罩着一层薄雾。
柳三更这小子,眼睛红肿得跟兔子似的,眼底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一晚上没合眼。
他也不等陆寒,就那么早早地,背着他的笔墨纸砚,踉踉跄跄地冲到了那说书棚前头。
那笔墨纸砚啊,都是他压箱底儿的宝贝,平日里是万万不肯轻易拿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摆在案前,然后“扑通”一声,就那么跪在了棚前,对着空荡荡的案子,对着那块哑巴醒木。
他知道陆寒早晚会来,他等不及了,他得把心底那股子火气,那股子冲动,给说出来!
“陆、陆公子!”当陆寒的身影在晨曦中出现时,柳三更猛地抬起头,那声音带着一股子沙哑的哭腔,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我柳三更,请您让我代讲!让我把那些……那些真正的故事,讲出来!”
他那张讨好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指节都有些发白。
陆寒这小子,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柳三更,那眼神啊,深邃得像是能看穿人心底最深的秘密。
他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却像是一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柳三更的心窝里:“你当年,为何不说真话?”
我的天哪,这话说出来,柳三更的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力气,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他嘴唇颤抖着,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那声音里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自责:“怕死……我柳三更,就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啊!
也怕说了没人信……辽军势大,谁、谁敢信一个说书人的胡言乱语?”他把自己的懦弱和无奈,赤裸裸地摆在了陆寒面前,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自我剖析,撕心裂肺。
陆寒这小子啊,听完柳三更的这番话,他只是轻轻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啊,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掂量着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柳三更带来的笔墨纸砚上,又转向了校场方向,那里有刚刚归降的契丹将士,正在进行着重建工作,还有那座空荡荡,却又似乎回荡着无声哭泣的说书棚。
他的声音啊,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柳三更前行的道路:“那今日你就写一部没人敢听的书——《辽营七百夜》!一个名字一段罪,一字一句都刻进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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