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晨的空气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县一中的校园却早已被一种肃穆而紧张的氛围所笼罩。教学楼前拉起了醒目的警戒线，入口处有老师严格值守，核对准考证。学生们或低头默念，或紧张地搓着手，脸上混杂着期待与不安，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
一模考试，正式拉开帷幕。
陈墨随着人流走进指定的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他的心情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环顾四周，能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不远处的林婉清，她正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姿态沉静，但微微抿紧的嘴唇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更远处，赵凯正抓着一本小册子做最后的挣扎，嘴里念念有词，额角甚至能看到细密的汗珠。
陈墨收回目光，将准考证和文具摆放整齐，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检查着自己的装备。
第一科，语文。
试卷发下，沙沙的声响如同密集的雨点。陈墨快速浏览全卷，基础知识、阅读理解、文言文、诗歌鉴赏、作文……所有题型尽收眼底。当其他同学还在为第一篇阅读理解的选项纠结时，他的笔尖已经落在答卷上，发出了稳定而流畅的“沙沙”声。
选择题？ 那些字音字形、成语病句，对他而言如同1+1=2般简单，看过题目，答案便自动浮现，几乎没有停顿。
阅读理解？文章扫过一遍，结构、主旨、手法便了然于胸，答题要点信手拈来，精准命中得分点。
文言文翻译？那些佶屈聱牙的句子，在他眼中如同白话，个别生僻字词也能根据上下文和记忆中的积累轻松推断。
诗歌鉴赏？意象、情感、技巧……分析起来条理清晰，直指核心。
作文？材料读完，几个立意角度和对应的论据、结构便已在脑中成型，他选择了一个最稳妥却又不失深度的角度，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思路贯通，毫无滞涩。
他答题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不需要思考，只是在誊写早已存在于脑中的标准答案。当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四十分钟时，陈墨已经写完了作文的最后一个字，并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他放下笔，轻轻舒了口气。环顾四周，大部分同学还在与阅读理解苦战，或者正对着作文题目绞尽脑汁。监考老师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提前很久完成的学生，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些许讶异。
陈墨没有提前交卷，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在脑海中继续推演着下午数学可能出现的压轴题型。
下午，数学。
这更是陈墨展现绝对统治力的舞台。
试卷一到手，他快速翻看，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难度适中，有几道题甚至被他精准预测到类型。
选择题、填空题： 几乎是一路平推。许多题目他心算便能得出结果，笔尖在答题卡上快速划过，留下一个个精准的选项和数字。那些需要复杂计算或巧妙思维的小题，在他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面前，也如同纸老虎，被迅速拆解。
解答题：这才是他真正展现“降维打击”的地方。他书写的过程简洁、规范，逻辑链条完整而严密，跳过了许多繁琐的中间步骤，直抵核心。尤其是最后两道压轴题，涉及函数与导数的综合应用以及解析几何的复杂计算，不少优秀学生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但陈墨只是略一思索，清晰的解题路径便呈现出来，笔下流畅，仿佛不是在解题，而是在描绘一幅早已了然于胸的蓝图。
当他再次提前近半小时完成全卷并完成检查时，他甚至有闲暇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学。那位仁兄正对着最后一道大题抓耳挠腮，草稿纸上涂满了凌乱的算式，眉头拧成了疙瘩。
监考老师再次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他，这次，眼神里除了讶异，更多了一丝探究。
接下来的理综和英语，情况如出一辙。
理综（物理\/化学\/生物）： 物理的复杂模型，在他眼中被拆解成最基本的定律应用；化学繁琐的方程式和实验题，被他精准的记忆和理解轻松攻克；生物零碎的知识点，在他脑中形成清晰的网络，提取毫不费力。
英语：听力部分，播音还未结束，他已在心中选出答案；阅读理解，长难句构架一目了然，主旨把握精准；完形填空，上下文逻辑清晰，词汇辨析到位；作文，句式多样，用词准确，逻辑连贯。
每一场考试，他几乎都是用一半左右的时间完成答题，剩下的时间用来仔细检查和……观察考场。他看着周围同学们或奋笔疾书，或苦思冥想，或焦虑看表，心中并无多少优越感，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这是一种知识储备、思维层次和应试心态上的全面碾压。如同一个装备了最新雷达和精确制导系统的现代战舰，闯入了一场还停留在视距内炮击的海战，完全是不同维度的较量。
他的异常表现，自然也引起了同考场其他学生的注意。窃窃私语开始在一些角落里滋生。
“我去……那哥们儿又做完了？”
“假的吧？这么快？蒙的吧？”
“好像是七班的陈墨？最近听说挺猛的……”
“这也太夸张了，数学最后那题我都没看懂，他居然写满了？”
这些议论，陈墨充耳不闻。他甚至能感觉到，来自林婉清方向的、带着惊讶和探究的视线，以及来自更远处赵凯那混杂着崇拜和“哥们你牛逼”意味的目光。
当最后一科英语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时，陈墨平静地交上答卷，如同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日常练习。
他走出考场，夕阳的金辉洒满全身。身后，是无数或解脱、或沮丧、或仍在激烈讨论答案的考生。
对他来说，这场被无数人视为重要转折点的一模考试，仅仅是他重生之路上一块坚实的垫脚石，一次对自身能力的确认。
降维打击，已然完成。
而成绩公布之日，才是这场风暴真正登陆的时刻。他期待着，那将会在死水微澜的校园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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