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苗在烈的严防死守和全族人的精心照料下,长得郁郁葱葱,看着就喜人。
晾晒的干菜和蘑菇也妥帖入库,部落里弥漫着一股安居乐业的祥和气氛。
可这好日子没过几天,幺蛾子就来了,突然天就变了脸。原先瓦蓝瓦蓝的天穹,眼瞅着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捂得严严实实,空气黏糊糊的,闷得人喘不上气。
雷站在山洞口,仰头嗅着风里带来的湿润土腥气,“看来大雨季要来了。”
他一声令下,整个狼族部落如同精密的器械般运转起来。烈带着战士们加固所有房屋和山洞;
徐诺则领着雌性们将晾晒的野菜干、果酱和珍贵的精盐分批转移至地势高、最干燥的山洞深处,周围还撒上了狐族换来的驱虫香。
“柴火!柴火得多备!” 老兽人力扯着嗓子提醒,“不然下雨天生火都费劲,娃崽们挨不住冻!”
于是,队伍又忙着将劈好的木柴堆满各个避雨的山檐下。一切都紧锣密鼓,井然有序。
第一道闪电撕裂天际时,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很快就连成了雨幕,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雨水在山谷间汇聚,浑浊的激流冲刷着河道,发出轰隆隆的咆哮。
第一道闪电撕裂天际时,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很快就连成了雨幕,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雨水在山谷间汇聚,浑浊的激流冲刷着河道,发出轰隆隆的咆哮。
几乎在雨点落下的瞬间,徐诺的心就揪紧了。她猛地站起身,冲到洞口,焦急地望向半山腰那片开垦出的庄稼地。
“苗!咱们的苗!” 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和担忧。那些好不容易破土、在她精心照料下蹿高长大的禾苗,那些已经能看出块茎轮廓、再过些时日就能收获的山药和土豆……在这狂暴的雨幕下,显得那么脆弱。
“眼看有的山药、土豆都能扒拉出来尝尝鲜了,这要是让雨水泡烂了根,或者被泥石流冲了,可就全白瞎了!”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
雷立刻明白了她的忧虑。他沉稳地按住徐诺的肩膀:“别急,我们早有准备。烈!”
“咋了!” 烈应声而出,浑身肌肉紧绷,早已准备好行动。
“带上你的人,按之前划定的区域,去疏通排水沟!绝不能让地里的水积起来!” 雷的命令清晰果断。
“哦了!” 烈大吼一声,转身就冲进雨幕,“第一队的,跟俺上!带上木锨和石镐!”
徐诺哪里能在洞里待得住。“我也去!”
雨点砸在脸上生疼,视线一片模糊。当他们冲到地头时,心都凉了半截——原先挖好的浅排水沟,在如此巨大的雨量下根本不堪重负,田地低洼处已经开始积水,浑浊的水面几乎要淹没一些较矮的作物幼苗。泥水顺着坡地往下流淌,冲刷着原本坚实的田垄。
“快!把主沟渠再挖深!加宽!把水引到旁边那条旱沟里去!” 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嗓门压过了雨声,指挥着战士们奋力挖掘。壮硕的狼族战士们化身疏通工,挥动木锨石镐,拼命扩宽深排水渠道。
徐诺也顾不上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地里,仔细检查作物的情况。她发现,一些植株较高的作物,比如已经开始爬藤的山药,情况稍好,但根部也泡在了水里。而那些低矮的土豆苗,情况更危急。
“不行!光靠主沟不够,地里的水排不出去!” 徐诺心急如焚,她环顾四周,忽然看到堆在一旁备用的、手臂粗细的竹竿(原本打算用来搭架子的),灵光一闪。
“快!把这些竹竿中间的节打通!做成水管,插到积水最深的地方,把水直接导出去!” 她大声喊道,自己也拿起石刀,奋力去凿竹节。
战士们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对徐诺的话深信不疑。立刻有人过来帮忙,很快,几根简易的“虹吸管”和“导水管”做好了。他们将这些中空的竹竿一头插入积水的作物根部附近,另一头延伸到地势更低的排水沟或旱沟里。
“通了!水流出去了!” 有战士惊喜地喊道。只见浑浊的积水顺着竹竿内部,汩汩地流向远处,地里明显的水位开始缓慢下降。
这法子有效!众人精神大振,更加卖力地疏通、引流。雨水冰冷,但每个人身上都蒸腾着热气,汗水混着雨水,也顾不上擦。徐诺更是穿梭在田地间,指挥着在哪里加设竹管,哪里需要加固田垄防止垮塌。
雷站在较高处,统筹全局,目光始终关注着在雨中忙碌的徐诺和奋力疏通的族人们。他看着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竹竿,竟然能如此有效地引走积水,看着徐诺在危急时刻展现出的机智,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和动容。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奋战,田地里的积水终于被控制住了。大部分作物虽然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但根系保住了,尤其是那些已经长出块茎的植株,算是逃过一劫。
雨势稍歇,徐诺疲惫地直起腰,徐诺看着地里那些被雨水浇得耷拉脑袋、却好歹保住根的苗,又瞅了瞅身边这群累得呼哧带喘、浑身滚满泥浆子的族人,心里头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叉着腰就乐了:
“艾玛,可算没白折腾!只要这地没泡囊,苗没冲跑,咱这心就能搁肚里揣着!往后哇,该窜穗的窜穗,该结蛋的结蛋,好饭不怕晚!”
她这话像带着热乎气儿,把大伙儿心里的憋屈和担忧都熨帖开了。烈凑过来,浑身上下湿得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却呲着大牙笑得欢实:
“媳妇,你这脑瓜子是咋长的?支的招儿一个比一个管用!”
徐诺瞅着他那憨样儿,心里暖烘烘的,故意板起脸:
“少搁这儿拍马屁!赶紧带弟兄们回去喝碗热乎汤,这大雨泡天的,可别冻感冒了,那才叫真耽误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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