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日子眼瞅着是越过越红火,地里苗壮,圈里畜旺,新房子也一间间立了起来,大伙儿脸上都带着笑模样,干活也格外有劲儿。
可徐诺这心里头,总跟揣着个事儿似的,时不时就咯噔一下。她老是想起去年那场差点把部落打残的兽潮,想起豺狼和犀角部落联军兵临墙下的憋屈。
好运气不能总指望,这防御工事,说啥也得往结实里整,往狠了弄!
这天傍晚,她站在已经加高加固过一次的围墙上,望着远处暮色中连绵的山影,对身边的雷和烈说:“咱这墙,还是不够得劲儿。去年那是运气好,加上咱有新家伙,才扛过去。万一再来个更生性的,或者人家弄来攻城的家伙式儿,咱可就悬了。”
烈一拍胸脯,嗓门洪亮:“怕啥?来一个俺砍一个,来俩俺砍一双!”
雷则沉稳得多,他看着徐诺:“你想咋整?”
“咋整?往狠了整!”徐诺眼神坚定,“墙,还得再加厚加高!光靠石头泥巴垒不够结实,俺寻思着,能不能弄出点更黏糊、干了以后更硬实的东西,像……像‘水泥’那样,把石头牢牢粘在一起!”
说干就干!徐诺凭着模糊的记忆,指挥人尝试烧制“水泥”。
把石灰石(找到点类似的白色石头)、黏土按不同比例混合,扔进土窑里猛烧,烧完再磨成粉。折
腾了好几天,浪费了不少柴火,弄出来的粉末,要么加水后根本不凝固,跟和稀泥似的;要么勉强结成块,用手指头一捻就碎,比干泥巴强不了多少。
“这玩意儿不行啊智者!”负责烧窑的族人一脸黑灰,捧着那些“失败品”直咧嘴,“粘不住石头,净掉渣渣!”
徐诺看着那些废料,叹了口气。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有合适的原料和工艺,想搞出水泥看来是没戏了。
“水泥搞不成,咱就用老法子!”她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立刻调整方案,“石头!用最大最硬的石头!给俺往大了垒!墙基再加宽一倍!就用垒兔子窝地下那种法子,石头砌结实,缝隙用泥巴混着茅草塞满!咱给它垒成一道石头长城!”
于是,部落外围再次变成了大工地。这次规模更大,几乎全员上阵。
犀壮那几个大力士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专门负责从远处开采、搬运那些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巨型石块。
雷带着经验丰富的战士和老石匠,负责垒砌,讲究个错缝咬合,确保稳固。烈则带着机动队伍,哪里需要人手就去哪里帮忙,和泥、递石头、清理场地。连老人孩子也帮着运送小的石块和泥浆。
就在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现带来了转机。
几个半大小子去林子里捡柴火,摘回来一些颜色粉嘟嘟、从来没见过的野果子,看着挺诱人。有个胆大的没忍住咬了一口,结果酸得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哇哇直叫。其他孩子见状,把手里的果子都扔在了地上,有的还不解气地用脚踩烂了。
第二天,徐诺路过那片被踩烂的果泥处,无意中发现,混合了这种粉色果汁液的泥巴,干掉之后颜色有点深,而且……她用手抠了抠,咦?好像比旁边的普通泥巴硬实不少?她用脚使劲碾了碾,那混合了果汁的泥块居然没碎!
徐诺心里一动,立刻叫人来实验。他们特意摘来更多那种粉色果子,挤出汁液,混入砌墙用的泥浆中。等泥浆干透后,用石头敲击测试。
果然!掺了果汁的泥浆凝固后,硬度明显增加,粘结力也强了不少,虽然远比不上真正的水泥,但比普通的泥巴茅草混合物强太多了!
“哎呀妈呀!这可是好东西啊!”徐诺捧着那几个其貌不扬的粉果子,如获至宝,“快!多派点人去林子里找这种果子!越多越好!往后咱垒墙的泥浆里,都给它兑上这‘神仙水’!”
族人们虽然不明白为啥酸掉牙的果子汁有这妙用,但智者的判断他们深信不疑。很快,一筐筐粉色果子被运了回来,专门有人负责榨汁和泥。砌墙的进度和质量都提升了一大截。
光有高墙还不够,徐诺要把部落外围变成入侵者的噩梦。她在距离围墙一定距离的地方,划出了“陷阱区”。
“挖!给俺挖深坑!坑底下插上削尖了的硬木桩子,上面用细树枝和草叶子伪装好!”徐诺指挥着,“坑要挖得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让他们防不胜防!这边,再弄点结实的藤蔓,做个套索,挂在有弹性的树上,谁踩中了,直接给他吊起来!”
烈对布置陷阱最感兴趣,带着一帮手脚灵活、脑子活络的年轻战士,在林子里反复试验,把狩猎的那套本事全用上了,弄出了各式各样的绊索、压发、弹射陷阱,阴险……呃,是巧妙徐诺还想到了护城河。不过挖掘一条真正的护城河工程太大,她决定先弄条“护城沟”应应急。
“沿着围墙外面,给俺挖一条深沟!不用太宽,但得深!挖出来的土直接堆在沟内侧,还能加固墙基!”她规划着,“沟底下也给它插上尖桩!沟边上,种上那种带刺的灌木丛,越长越密越好,让他们想靠近都费劲!”
挖沟这活儿,又落在了犀壮他们和一批壮劳力身上。喊着号子,挥汗如雨,一条又深又陡的壕沟渐渐成形。
部落大门是防御的重中之重。徐诺设计了全新的双扇巨木门,用的是最坚硬、最粗壮的铁木(一种质地异常坚硬的木材),厚度惊人。门轴用的是打磨光滑的石臼和硬木轴,开关虽然沉重,但极其稳固。
门后面,加装了好几道粗大的横木门闩,需要两人才能抬起。
大门上方,依托加厚加高的墙体,修建了一座坚固的了望台,比之前的哨塔更宽敞、更结实。台子四周用石头砌了半人高的护墙,留有观察和射击的垛口。
顶部也用粗木和厚茅草搭了顶棚,遮风挡雨。
“这了望台,就是咱的眼睛!”徐诺对负责值守的战士说,“站得高,看得远!白天看烟尘,晚上看火光,耳朵也得支棱起来!有啥风吹草动,立刻敲锣示警!”
她还让寂带着几个手巧的人,用兽皮和藤条做了几面大鼓,放在了望台上,一旦有情况,鼓声能传遍整个部落。
整个部落都动员起来,为了共同的家园,投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防御工事建设中。
白天号子震天,夜晚火把通明。虽然累,但看着那道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坚固的石头城墙,看着墙外那步步杀机的陷阱区和深深的壕沟,看着那巍峨的大门和高耸的了望台,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安全感和自豪感。
徐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嗓子都喊哑了,但她心里踏实。
有了这铜墙铁壁,有了这严阵以待的架势,她倒要看看,谁敢再来碰她的部落!这片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园,谁也别想再轻易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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