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王?老王你咋了?掉线了?”
周正察觉到王携的迷茫,他赶紧出声:“喂喂喂!哥们儿你别瞎想啊。我就那么一说,你可别当真啊!”
王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故乡之说,确实惊世骇俗。”
周正连忙解释,他可不想把自家室友给整得道心崩溃了。
“嗐!那就是我们那儿一帮人琢磨出来的东西。”
“你看你们这儿,月亮它是自己发光还是反射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真能引动它的力量修炼!这就很牛逼了!”
“我们那边的月亮,除了引发潮汐让诗人多愁善感,以及让狼人变身之外,屁用没有,它就老老实实绕着地球转圈,尽职尽责当个卫星。”
“卫星?”
“呃……就是围绕着更大星球转的小弟,比如月亮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
周正说着,忽然顿住了。
绕着……转?
“等等!老王!我有个想法!”
周正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吸入的灵力,根本不用去管那个破道基能不能储存,就让它们……绕着道基旋转?自成一环?把它当成一个引力源?”
“绕着……道基旋转?”
王携被这个想法弄得一怔。
这完全背离了修仙界的常识。
灵力入体,归于丹田气海,储于道基,此乃万古不易之理。
旋转?为何要旋转?如何旋转?
但王携没有立刻否定,而是沿着周正的思路推演下去。
“旋转……若灵力能自发旋转,形成环流,或可暂存于经脉,而不必完全依赖道基储存。但……”
“不同属性的灵力,其性相冲,如何能安然共处于一环?太阴星力至阴至寒,烈阳灵力至阳至刚,二者相遇,相互吞噬,冲突之下,必致灵力暴走,经脉尽碎!”
周正接上话:“如果它们不是混在一起,而是首尾相接,你追我赶,在一个圈里不停地转呢?阴力盛时,阳力来制衡;阳力亢时,阴力来调和。让它们形成一个平衡!就像……就像……”
他急切地想要描述那个意象,却发现语言如此匮乏。
情急之下,他集中意念,争夺过王携左手的控制权。
王携感觉到左臂传来异动,心念一动,便放开了控制。
周正调动了经脉中那缕微弱得可怜的太阴星力,混合着尘土,在地面上勾勒起来。
他画得很快,很专注。
一个圆圈。
圈内,一条柔和的曲线将空间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涂上阴影代表阴,另一部分留白代表阳。更妙的是,阴影区域中点着一个白色的圆点,而留白区域中点着一个黑色的圆点。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首尾相衔,循环往复。
一个简易却道韵天生的太极图,出现在王携眼前。
王携的目光,被这幅图牢牢吸引住了。
这图……
这看似简单的图案,却仿佛直指大道!
那阴阳消长,循环不息,互为根底的至理,以一种直观到震撼的方式,呈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一眼,王携便明白了周正的想法。
无需任何解释,那图案就是最好的诠释。
“平衡……追逐不休……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互为其根……”
王携喃喃自语。
“以此图为基,构建灵力旋涡!太阴与烈阳各据一方,以此阴阳鱼眼为引,相互制约,相互转化,围绕中心……追逐旋转。”
“如此一来,阴阳二气非但不会冲突,反而能在平衡中形成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或许真的可以摆脱对道基的依赖,自成循环!”
“没错!就是这样!”
周正兴奋地说道。
“咱们之前想的各自操控一股灵力,思路是对的,但缺乏一个能让它们和谐共处的地方。这太极图,就是最牛逼的结构。”
激动之余,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那部被他们一度认为无用的功法。
《阴阳和合蜕凡真解》
那部企图在体内构筑阴阳循环,却因无法解决灵力冲突而被视为绝路的奇功。
原来,机缘一直就在那里。
它缺少的,不是思路,而是这样一个能让阴阳之力和谐共存、循环不息的框架。
“《阴阳和合蜕凡真解》……”
王携从储物袋中找出那枚青色玉简。
“此法创立之前辈,空有构筑双循环之宏愿,却无调和阴阳之妙法。他缺的,正是此图所示之理!”
他将《阴阳和合蜕凡真解》的玉简再次贴在额头,神识沉入其中。
“你看这里。”
王携指向功法中关于阴脉、阳脉独立运行的描述。
“前辈设想阴力走阴脉,阳力走阳脉,并行不悖,思路无错,但却将二者视为完全独立的个体,缺乏交汇与转化的关窍。故而一旦灵力稍强,失去制衡,便会失控。”
“还有此处,提及意守双分,试图以强大神魂同时驾驭两股灵力,方向正确,但若无太极阴阳平衡之意境统摄,双分便是分裂,神魂负担极重,且难以持久。”
“若以太极图为纲,太阴星力不能只有纯粹之阴,其中需蕴含一丝阳意,方可生生不息。”
“烈阳灵力也该如此,方能刚柔并济。二者并非截然分开,而是在循环流转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约束……”
王携越说越快,眼中光芒愈盛。
周正不时补充着自己的理解。
“对对对!就像发动机的两个气缸,需要同步协调工作才能输出澎湃动力。咱们俩就是驾驶员,但这太极图就是最顶级的控制系统和传动轴。”
王携思路彻底打开,推演得越来越深入。
“吴长老所赐的《幽冥魂寂篇》亦有用。其中关于神魂淬炼分心二用乃至凝形掌控的法门,正是为了支撑我们同时精确操控这两股属性迥异的灵力。”
“还有那《引气锻元诀》的极致提纯思路!”
周正也举一反三。
“咱们这太极灵旋,对灵力的质量要求肯定极高!杂质越多,平衡越容易打破!必须用最高品质的太阴、烈阳灵力来构筑,底子打好了,这系统才能稳定运行!”
破败的小院内,月光依旧清冷。
但盘坐于地的王携,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
道基破碎以来,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条专属于他们这对双魂共生异数,以太极阴阳为基,统御《太阴星图诀》、《焚天烈阳功》、《幽冥魂寂篇》乃至《阴阳和合蜕凡真解》诸多奇功妙法的全新道途,有了清晰的轮廓。
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他们找到了方向。
“周正。”
“啊?”
“我们……好像找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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