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指尖的血刚凝成痂,又被掌心紧握焚寂的力道重新撕裂。一滴血顺着剑柄沟槽滑下,在青石阶上砸出五点暗红。
凰云脚步未停,袖中星盘微震,她不动声色地将魂力顺命锁渡入对方经脉,稳住那股躁动翻涌的战意。自正殿归来,她们本该去药堂换药,却不得不先穿过这片弟子云集的主道——执事堂备案不可拖延,而这条路,是必经。
长阶尽头,林风扬负手而立,白衣胜雪,眉目如画,仿佛仍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大师兄。
“两位倒是好气度。”他开口,声音清朗,“刚被掌教亲口认定无罪,便急着去执事堂备案,生怕别人不知你们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功法?”
赤月脚步一顿,左手虚握更紧,血珠从指缝渗出。
凰云却笑了。不是往日那种温婉含蓄的笑,而是唇角一挑,眼底冷光乍现。
“林师兄若只是来问路,大可直说。”她语气平淡,“不必拦在阶前,装作偶遇。”
围观弟子哄然低语。
林风扬脸色微变,随即恢复从容:“我不过是关心同门。那一卷《心理合契》,当真能提升实力?还是说……你们靠的并非修为,而是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目光扫过二人交叠的身影,“毕竟,谁都知道你体弱不堪,而她——天煞孤星,命格克尽六亲。这样的组合,竟能越级斩杀元婴傀儡?我不信。”
话音落,数道探查灵识悄然扫来。
赤月眼中血光一闪,焚寂嗡鸣震颤,剑身竟自行浮起半寸,似要出鞘。
凰云抬手,轻轻按住她肩头。
“你说我们靠运气?”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你可知,三日前子时,你在北岭禁制外徘徊了多久?”
林风扬瞳孔骤缩。
“半个时辰。”凰云继续道,“你以‘参悟阵法’为由,靠近流光拒兽阵核心,用隐符拓印聚灵纹路。可惜,你漏掉了一处反向导引节点——若真启动,当场便会引爆地脉阴火。”
人群哗然。
林风扬强辩:“你胡言乱语!有何证据?”
凰云不答,只袖中星盘轻转。
半空中光影浮现——一名白衣修士蹲伏于阵基旁,手中玉简闪烁微光,正是林风扬当日行迹。画面清晰无比,连他额角滴落的汗珠都纤毫毕现。
更令人震惊的是下一幕:幻影中,林风扬收起玉简,转身离去时,袖口滑落一枚漆黑符纸,落地即燃,化作一道扭曲蛇形印记,钻入地缝。
“这是……窃阵符!”有弟子失声。
“他还想嫁祸给妖潮残余势力。”凰云淡淡道,“可惜,星辰丝线不会说谎。”
林风扬脸色铁青,猛地催动灵力欲扑上前抹除幻影。
可那影像竟如附骨之疽,随他移动而紧追不舍,最终一记精准回旋,幻影中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胸口——正是那日他跪地求复合、被赤月一剑劈退时的模样。
他踉跄后退三步,脚下一滑,竟当众跌坐在石阶上。
满场寂静。
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林风扬爬起身,面皮涨紫,厉喝:“你竟敢用幻术污蔑我!此乃邪道手段,我要求执事长老裁决!”
凰云收起星盘,动作从容。
“幻术?”她冷笑,“我以魂力引动真实影像,每一帧皆源自星辰推演与现场残留气息。若这叫邪术,那你拓印宗门禁制、私藏窃阵符,又算什么?”
她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拔高:“诸位可愿作证?若有半句虚言,我凰云甘受心魔反噬,永世不得进阶!”
无人应答。
几名曾附和过谣言的弟子低头避视,生怕被点名。
远处值守的执事堂弟子默默记录完毕,收笔转身,未发一言。
林风扬站在原地,像被抽去脊骨。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凰云却已不再看他。
“莫要再来自取其辱。”
她转身,衣袂翻飞,挽住赤月的手臂。
两人并肩前行,步伐稳健,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
焚寂仍在轻颤,剑尖朝前,似有不甘。
赤月左手依旧微蜷,血已止住,但她没有擦拭。
前方百步,便是任务堂。旗幡猎猎,迎风招展。
凰云忽然停下。
她袖中星盘再度震动,表面浮现出一道新纹——与古卷封皮血迹轮廓一致,但那道逆向延伸的细线,此刻竟微微跳动了一下,仿佛有了脉搏。
她不动声色地掩住星盘,目光扫过远处檐角。
一道灰影一闪而逝。
她没说话,只将赤月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踏上通往执事堂的青石道。
夕阳将她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交叠如一。
就在凰云即将迈入执事堂门槛的刹那,她袖中那枚记录林风扬魂力波动的玉简,无声裂开一道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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