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云的手指还按在《执钥者禁典》的封面上,那行“祭礼启动之始”尚未散去余温。她正欲翻页,命锁却猛地一颤——不是衰弱的抽搐,而是被某种外力轻轻叩击,如同有人在魂海深处敲响了一面铜钟。
她倏然抬头,周天星盘瞬间展开,星光如网扫过四壁。无阵纹波动,无灵力痕迹,唯有一角虚空泛起微澜,像水底沉镜忽被拨动。
青衫从虚空中踱出。
金线绣成的天机阁徽记在袖口一闪,钱多多站在三步之外,笑意温润,仿佛只是路过闲谈。
“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开口,声音不高,“这书一旦翻开,命锁就开始倒计时。”
凰云指尖一动,星辰丝已缠上掌心,屏障依旧横亘前方,将昏迷的赤月牢牢护住。“你没回答我怎么进来的。”
“密室有眼,不请自来。”他轻叹,“你们每一步,都在别人算盘里走着。我只是挑了个最合适的时机落子。”
“合适?”凰云冷笑,“等她快死了才来?”
“若她还撑得住,你会信我吗?”钱多多目光掠过屏障,“你知道墙上那个‘祭’字是什么意思?是‘双命共渡’的前提——必须有一人彻底濒死,命契才能被外力激活。现在,条件齐了。”
凰云瞳孔微缩。
他竟知道命锁真谛。
“你要什么?”她问得干脆。
“交易。”他摊手,“我告诉你解法,你给我两样东西:焚寂剑穗,周天星盘玉枢。”
“不可能。”凰云断然拒绝。
那剑穗是赤月亲手所编,以战意凝丝,缠于剑柄镇魂;玉枢更是星盘核心,一旦离体,魂力运转将滞涩三成。这两件皆非外物,而是与主人性命相连的精魄寄托。
钱多多却不恼,只道:“你不换,她就死。就这么简单。”
“你凭什么能解?”
“凭我知道这紫气不是毒。”他盯着她,“是‘理之锁’,天地为防执钥者独占传承而设的枷锁。它不杀凡人,只阻‘真正契合之人’——因为它怕你们觉醒得太快。”
凰云呼吸一滞。
她说不出话。
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否则,为何偏偏是她们两人触阵时,禁制才苏醒?
为何暗金液滴会悬停于交叠的手背?
为何赤月越接近完成,反噬越烈?
这不是惩罚。
是筛选。
钱多多见她沉默,继续道:“解法只有一个:引动命锁共鸣之血,逆炼紫气为引,重塑禁制频率。但这个过程,需要双心同步,缺一不可。你现在一个人做不了。”
“所以你来了。”
“所以我来了。”他点头,“但我不会白帮。我要的,是证明你们愿意付出代价。”
凰云看着他。
良久,忽然笑了。
不是讥讽,不是妥协,而是一种近乎锋利的平静。
她抬手,取下发间血玉簪。
赤红如焰,是赤月用焚寂剑芯磨了七夜才雕成的模样。
“这是我最贴身的东西。”她说,“比剑穗更近。”
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空白玉简,边缘已有裂痕,那是她用来记录所有推演的魂器,每一笔都是心血所化。
“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她说,“比玉枢更承载我的意志。”
她将两物置于掌心,向前一递。
“你要交易,我就做这笔生意。但记住——我不是信你,我是赌你还没蠢到在这个时候骗我。”
钱多多看着那支簪,眼神变了。
他缓缓伸手,接过。
没有称量,没有验看,只是轻轻摩挲了一下簪身,便收进袖中。
然后,他从怀里抽出一页残符。
黄纸黑纹,残缺一角,写着半句古咒。
“方法在这里。”他递过去,“割血入符,以命锁为桥,双心共鸣,逆流炼化。成功与否,看你能不能让她醒着配合。”
凰云接过残符,指尖划过符文,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与赤月体内血炎同源,却又多了一丝清明之力。
她抬头:“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钱多多退后一步,“现在,轮到你了。”
凰云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屏障。
残符在手中微微发烫。
她隔着虚空凝视赤月的脸。苍白,唇裂,眉心皱成一道深痕,像是还在梦里与谁拼命。
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割开自己的血脉,再撬开她的意识,让两颗心跳在同一频率上,对抗天地设下的封锁。
危险。
极险。
失败一次,命锁断裂,二人皆亡。
但她已经没有选择。
她抬起手,指尖逼出一滴血,落在残符之上。
符纸吸血,骤然亮起幽光。
古咒浮现全貌:
“血启门,心照影,双命同燃,逆命归正。”
她低声念完,将符贴于屏障表面。
光芒渗透,屏障泛起涟漪。
就在这一刻,赤月的手指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
不是回光返照。
是感知到了她的靠近。
凰云猛然睁眼。
命锁震动加剧,不再是微弱的脉冲,而是如潮汐奔涌,自彼端传来一股灼热战意。
虽未睁眼,虽仍昏迷,但她……在回应她。
凰云握紧残符,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
“听到了吗?这次换我带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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