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将军的“安保革新”引发的笑话还在宫人间口耳相传，另一场激烈的风暴，已经在前朝酝酿成熟。
这场风暴的中心，依旧是那位大明言官界的常青树，道德高地的守望者杨继盛。
这一次，在听闻皇帝纵容太监出宫强收“特许经营费”，还搞出个不伦不类的“慈善粥棚”与烤肠摊联动后，杨大人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嬉游无度”，这是赤裸裸的“与民争利”，是自甘堕落为“商贾皇帝”！
杨继盛连夜奋笔疾书，上升到国家根本，君王德行的战略高度。
奏折：《请罢黜一切宫市商贾行为疏》。
奉天殿内，气氛肃杀。
朱昌寿刚坐上龙椅，还没等他打个哈欠，杨继盛就抱着笏板出列了。
“陛下！臣杨继盛，有本启奏！”
得，今天的快乐源泉看来要暂时堵塞了。
朱昌寿打起精神，微笑道：“杨爱卿啊，有何事奏来？”
杨继盛深吸一口气，开始他的死谏。
他先是回顾了太祖高皇帝是如何重视农桑、抑制商贾的，又引述了孔孟之道，阐明“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的千古真理。
接着，他将朱昌寿近期的行为一一罗列，从“使庖厨行贩夫之事”到“纵阉宦收市井之钱”，从“设赌局以惑人心”到“假慈善以沽名誉”。
“陛下！”杨继盛须发皆张，“士农工商，国之基石！商为末流，乃圣贤之训！
陛下身负四海之望，承继祖宗基业，岂可自降身份，行此锱铢必较之商贾事？
此风一开，天下人皆逐利而去义，农夫弃耕，士子弃读，工匠弃艺，举国皆商，则国将不国矣！”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学着张卜歪之前的模样，以头撞地。
“陛下！昔日汉灵帝卖官鬻爵，桓帝设西园邸舍，皆亡国之兆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臣恳请陛下，迷途知返，即刻下旨，罢黜宫内一切商贾行为，驱逐市井之气，重振君王威仪！
否则......否则臣今日就撞死在这金銮殿上，以死明志！”
好家伙！
直接上升到亡国高度，还玩起了“血溅五步”的戏码！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所有大臣目光在慷慨激昂的杨继盛和龙椅上脸色变幻的皇帝之间来回观望。
朱昌寿被杨继盛这番组合拳打得有点懵。
这老杨，战斗力又升级了！
以前是骂具体事，现在是直接否定朕的整个人生方向啊！
还搬出汉灵帝来类比？
朕卖几根烤肠就成了亡国之君了？
朕不就是想搞点钱吗？怎么就这么难！
硬刚？看他这架势，真可能撞柱子。
到时候史书上记一笔“忠臣杨继盛死谏荒唐帝”，朕这昏君之名可就坐实了。
服软？那朕的烤肠帝国，彩票王朝，特许经营宏图岂不顷刻崩塌？
内帑的窟窿谁给填？系统的欢乐值谁给赚？
电光火石之间，朱昌寿的“防御机制”自动启动。
他决定，不接“亡国”的招，把问题拉到他自己擅长的“胡搅蛮缠”领域。
“杨爱卿，”朱昌寿好奇，“你口口声声说商为末流，与民争利。那朕问你，这‘利’，是何物？”
杨继盛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愣了一下。
“利者，货殖钱财，人所欲也。”
“人所欲也？”朱昌寿抓住话头，“既然是人人都想要的东西，那它是不是个好东西？”
“呃......”杨继盛被这逻辑绕了一下，“此乃小人之欲，非君子所求！”
“哦？”朱昌寿身体微微前倾。
“那朕再问你，没有这些‘利’，国库拿什么养兵卫国？拿什么赈济灾荒？
朝廷百官，你们的俸禄从何而来？难道大家都喝西北风，就能彰显君子之风了？”
不等杨继盛反驳，朱昌寿继续发挥。
“你说朕与民争利。可朕的烤肠，宫人们爱吃，朕赚了钱，也给他们发了‘绩效奖金’，这难道不是‘利’在流动？
朕的彩票，给了多少人一个希望？虽然大部分没中，但那份期待带来的快乐，难道不是‘利’？
朕的特许经营费，是那些商贩自愿缴纳，以求使用朕的招牌赚更多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就叫‘争’了？”
朱昌寿激动起来：“至于粥棚，虽然粥稀了点，但至少让那些饿肚子的人有口热乎的喝！这难道不是‘利’？
照杨爱卿的说法，难道要朕眼睁睁看着国库空虚，看着百姓挨饿，然后抱着‘君子不言利’的牌坊，大家一起完蛋，才叫圣明之君？”
这番诡辩，把“利”的概念无限扩大，将经济效益、情绪价值甚至一口稀粥都囊括进来，听得满朝文武呆住了。
一些年轻官员甚至觉得好像有点道理，虽然哪里不对劲。
杨继盛被这套歪理邪说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
“陛下！强词夺理！此乃混淆视听！臣所言乃大义，非是此等狡辩！”
“大义也要吃饭啊，杨爱卿！”朱昌寿两手一摊。
“空谈大义，能填饱肚子吗？能充实国库吗？要不......杨爱卿你把俸禄捐出来，给朕做个不言利的表率？”
“你......！”
眼看杨继盛真要气出个好歹，几个与他交好的官员连忙出列打圆场，一边安抚杨继盛，一边劝陛下息怒。
朝堂之上乱成一团。
朱昌寿看着眼前的景象，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
他见好就收，趁着混乱，清了清嗓子。
“杨爱卿忧国忧民，其心可嘉！朕心甚慰！关于宫市之事，朕会慎重考虑！今日暂且退朝！”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给旺财使了个眼色，溜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乾清宫，朱昌寿继续瘫坐在椅子上。
“陛下，方才真是......真是惊险万分啊！”旺财拍着胸口。
“怕什么？”朱昌寿灌了口茶。
“跟这些老登儿斗，就得用他们的逻辑打败他们！他们讲大义，咱们就讲实际！他们谈理想，咱们就谈吃饭！”
他回味着刚才朝堂上的精彩辩论，居然还有点小得意。
虽然过程惊险，但至少，他的烤肠摊、彩票站暂时保住了。
【叮！】
【检测宿主运用诡辩之术成功抵挡言官猛攻，昏君指数+11】
【来自群臣“惊讶”“愤怒”等情绪，欢乐值+45】
【当前昏君指数：99，物极必反，欢乐值：355】
杨继盛这道德利剑是锋利，可惜朕现在手里拿的是盾牌，主打一个油盐不进，还能反弹伤害！
不过，朱昌寿也清楚，杨继盛绝不会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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