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按在剑柄上,拇指已顶开锁扣,目光死死盯住前方那块灰岩。雾气翻涌,岩石轮廓微微一晃,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后跃出,手中长斧横扫而来。
“备战!”我低喝一声,掌心向下连屈三指。
弓弩手瞬间张弦上箭,刀盾兵前压成列,铁甲碰撞声如潮水般铺开。敌军火光骤然亮起,数十人影从两侧崖壁冲下,脚步踏碎石如雷滚落。他们披着粗布战袍,脸上涂灰抹黑,手持弯刀利斧,吼声撕破山谷。
“三队居中推进,两翼包抄!”我跃上侧方石台,声音穿透嘈杂,“稳住阵型!按校场节奏来!”
一名新卒握枪过紧,指节发白,枪尖乱颤。我疾步掠过,拍了他肩甲一记:“呼吸跟上步伐,别让心跳带乱动作。”他猛地吸气,挺直脊背。
敌前锋已扑至三十步内,为首一人身高近丈,左脸有道刀疤直贯眼眶,挥斧劈开我军前排盾牌,木屑飞溅。两名唐军被拖入敌群,惨叫未绝便没了声息。
缺口撕开。
“掩护我!”我低吼,纵身跃出阵列。
宝剑划出弧光,格开迎面劈来的短矛,借反震之力旋身突进,剑尖直刺咽喉。那人喉骨碎裂,倒地时还攥着矛杆。我拔剑未稳,左侧寒光暴闪一柄战斧当头斩下。
侧身避让,斧刃擦铠而过,火星四溅。我顺势踩其肩头腾空跃起,在半空中拧腰翻转,剑锋自上而下削断敌旗杆。旗面轰然坠地,尘土扬起。
“陆队杀进去了!随我冲!”士兵甲怒吼一声,提枪撞入敌阵。
左翼阵脚重新合拢,两支弓弩小队趁机登高放箭,箭雨斜射而下,敌军攻势为之一滞。副将率刀盾队横切敌侧,大刀劈开三人连环围攻,血洒岩壁。
我落地未停,剑交左手,右手抽出腰间短匕。一名敌兵扑向弓弩手,我掷出短匕,正中其颈侧动脉。他踉跄两步,跪地抽搐。
战局稍稳,但敌军主力尚未出动。
我退回中军石台,扫视战场。己方伤亡七人,三人重伤后撤,其余皆带轻伤。敌尸横陈十一具,多为正面斩杀。火把映照下,对方阵列仍在重组,后排鼓声渐起,节奏由缓转急。
“他们在调兵。”副将奔至我身边,刀口卷刃,甲胄染血,“左后方林子里还有动静,人数不少。”
我点头,摸了摸令符。铜面已被汗水浸湿,边缘磨出细痕。
“传令下去,盾阵前置,弓弩交替压制,不准放一人靠近主道。”我说完,又对传令兵补了一句,“让士兵甲带五人守断崖藤架,不得擅离。”
话音未落,敌军鼓声突变,三名壮汉扛着撞木冲出,直扑我军盾墙。他们身披重皮甲,头戴铁箍,每踏一步地面微震。
“放近再打!”我下令。
盾墙微分,留出缝隙。撞木距阵前三步时,我挥手:“放箭!”
一轮齐射专攻腿部,三人中箭仍不倒。最后一击由埋伏在侧的钩镰手出手,铁链缠住撞木底部猛拉,三人失衡前扑。刀盾兵立刻上前补刀,血浆喷在石上。
可就在此刻,敌军后排号角长鸣,三十余骑从谷口疾驰而出,马蹄踏地如雷。他们并非正规骑兵,而是以野驴代马, 蹲伏鞍上,手持套索与短矛。
“散阵!避冲!”我大喝。
队伍迅速拆解为小组,依托岩石分散躲避。一头野驴撞上空地巨石, 飞出数丈,摔得口吐鲜血。其余骑手绕行袭扰,不断投掷标枪。
一名唐军小腿被刺穿,倒地哀嚎。我抢过旁人长枪,助跑两步掷出,枪杆贯穿 rider 胸膛,将其钉死在地。
副将带人用绊索放倒三头野驴,场面一度压制。然而敌军并未退却,反而从后方推来一辆火油车,车上陶罐密布,引信垂落。
“烧坡!”敌酋嘶吼。
我瞳孔一缩。
若让他们点燃山坡,火势顺风蔓延,我们将无处可退。
“夺车!”我高喊,率先冲出。
三名敌兵护在车前,挥刀阻截。我矮身避过横斩,剑锋挑断一人手腕筋脉,夺刀反手割喉。第二人举盾硬抗,我一脚踹中盾沿,震得他后退数步,剑尖趁机穿喉。
第三人欲点燃油布,我飞身扑上,一拳砸其肘关节,火折落地熄灭。副将此时赶到,一刀劈开车轴,火油罐倾倒散落。
“毁掉它!”我下令。
士兵甲带人砸碎陶罐,用沙土覆盖残液。火患暂除。
喘息未定,我抬头望向敌军后阵。那里,一面黑色大纛缓缓升起,旗下人影绰约,似有将领坐镇。
“还没完。”我对副将说。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点头:“我知道。”
就在这时,远处雾霭深处传来沉闷蹄声,节奏整齐,不同于先前杂乱奔袭。尘影浮动,地面微颤。
敌援到了。
我握紧手中剑,剑柄沾血滑腻,掌心旧伤裂开渗血。但我没有松手。
“重整队形!”我跳下石台,站到全军最前方,“所有能战之人,列阵迎敌!”
士兵甲拄枪立起,肩部包扎渗红,仍大声应和。弓弩手重新装填,刀盾兵咬牙挺立。副将站在我右侧,刀尖指地,目光如铁。
敌援距离尚远,看不清旗帜番号。但我知道,这一仗,才真正开始。
蹄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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