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疯跑，车轮都快冒火星子了。甄嬛攥着那块前朝太子玉佩，手心全是冷汗。她越想越怕——朱慈焕要毁的不是哪个人，是整个大清的根基！
“娘娘，到底出什么事了？”槿汐被颠得脸色发白。
“黄河……”甄嬛声音发颤，“他要在黄河上动手脚！”
当年黄河决堤淹了三省，百万流民造反，这才有了大清朝。朱慈焕这是要照着剧本再来一遍！
五天后冲进紫禁城，甄嬛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直奔养心殿。雍正正在批折子，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这是……”
“皇上！立刻派兵封锁所有黄河险工段！”甄嬛气都没喘匀，“朱慈焕没死！他要炸堤！”
雍正手里的朱笔“啪嗒”掉在奏折上：“你说谁？”
“前朝太子朱慈焕！”甄嬛把玉佩拍在御案上，“他在东海装神弄鬼二十年，就为等这一天！”
皇帝脸色瞬间铁青。他当然知道黄河决堤意味着什么——半个中原变成汪洋，流民四起，边疆异动，大清江山危在旦夕！
“来人！传九门提督、工部尚书！”雍正吼声震得梁上灰尘都往下掉。
整个朝廷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八百里加急的信使一拨接一拨往黄河沿岸跑，各地驻军全部动员，连正在修陵的工匠都被拉去加固河堤。
甄嬛主动请缨去最危险的开封段。那里有处叫“龙回头”的险工，河道在这里猛拐弯，水势特别急。
阿依莎非要跟着：“姐姐去哪我去哪！我倒要看看那老瘸子有多大本事！”
到开封一看，情况比想的还糟。连降暴雨，河水已经快漫过堤面了。民工们冒着雨扛沙包，知府急得满嘴燎泡：“娘娘，这段堤坝去年就该重修，户部说没钱……”
甄嬛踩着泥水巡视堤坝，越看心越沉。堤身被老鼠打了无数洞，夯土松散得像糠团子。这都不用炸，大水冲几天自己就得垮。
“找！就是把堤坝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埋炸药的地方！”她挽起袖子亲自带队搜查。
第三天夜里，终于有了发现。在堤坝背水坡的草丛里，找到几处新翻的土。挖下去三尺，露出成捆的炸药包！引线一直通到下游芦苇荡。
“好狠毒！”阿依莎眼睛都红了，“这是要连抢险的人一起炸飞！”
甄嬛却觉得不对劲。朱慈焕布局二十年，就为炸一段堤坝？肯定还有后手。
她连夜提审抓获的奸细。用尽手段，那人才吐露实话：“……太子爷说，要让皇帝亲眼看着江山垮掉……京城……京城也有安排……”
甄嬛浑身发冷。是了，朱慈焕要的不是简单的水患，是要在朝堂最乱的时候，给京城致命一击！
她立刻给雍正写密信，提醒京城防备。信刚送走，上游就传来巨响——另一段堤坝被炸了！
洪水像脱缰的野马冲下来。尽管提前疏散了百姓，还是有不少村落被淹。甄嬛站在摇摇欲坠的堤坝上，看着汪洋中漂浮的家具、牲畜，指甲掐进了掌心。
“娘娘！这里撑不住了！”工头嘶哑着喊。一段堤基正在塌陷，洪水从缺口喷涌而出。
“用沉船法！”甄嬛果断下令，“把所有空船装满石头沉到缺口！”
这是拼命的法子。船沉不好连人带船都得卷走。阿依莎第一个跳上货船：“西域的儿郎们！让中原的好汉看看咱们的胆色！”
几十条货船冒着暴雨往缺口冲。一条、两条、三条……连续沉了七条船，缺口终于变小了。就在第八条船要沉时，缆绳突然断裂，船像片叶子被冲向下游！
“船上还有人！”岸上惊叫。甄嬛想都没想，抓过缆绳系在腰间就跳进洪水！
“娘娘！”所有人都吓傻了。
甄嬛在激流中拼命游向货船。船上是个十六岁的小工匠，已经吓傻了。她刚抓住那孩子，一个浪头就把船拍碎了！
两人被卷进漩涡。甄嬛死死抱着根浮木，另一只手拽着小工匠。浑黄的洪水呛进肺里，她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要撑不住时，几条小船冒险靠过来。阿依莎站在船头甩出套索：“抓住！”
回到岸上，甄嬛咳出半肚子浑水，第一句话是：“缺口堵住没有？”
得知缺口终于合龙，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在行营里。雍正派来的御医正在诊脉，见她醒了长舒一口气：“万幸！娘娘只是劳累过度……”
“京城……”甄嬛急着要起身。
“京城没事。”阿依莎红着眼圈按住她，“多亏你报信及时，皇上在九门查出三百斤火药！好家伙，够把紫禁城炸飞三回了！”
原来朱慈焕的计划是双管齐下——黄河决堤引发大乱，同时炸毁京城制造恐慌。只要皇帝一死，各地藩王必定争权，他就能趁乱起事。
可惜他低估了甄嬛的警觉。
半个月后，黄河水势渐退。甄嬛拖着病体巡视灾区，所见触目惊心。尽管保住了大堤，小规模溃口还是毁了十几个村庄。
在灾民棚里，她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朱慈焕！
老家伙扮成游方郎中，正在给灾民诊脉。看见甄嬛，他阴森森笑了：“贵妃娘娘，这出戏好看吗？”
甄嬛按住要拔刀的阿依莎，平静地说：“你输了。”
“输？”朱慈焕嗤笑，“你看看这些无家可归的人！看看他们对朝廷的怨恨！种子已经种下了！”
他突然提高声音：“乡亲们！就是这些狗官年年克扣修堤银子！才害得你们家破人亡！”
灾民们骚动起来，眼神变得危险。
甄嬛却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这是从你东海老巢搜出来的。过去五年，你派人假扮商人，高价抢购筑堤所需的青石、糯米，又买通贪官以次充好——克扣修堤银子的，是你！”
账册在灾民中传阅，群情激愤。朱慈焕见势不妙，袖中滑出匕首，却被甄嬛早有防备，一脚踢飞。
“你最大的错误，”甄嬛看着他被按倒在地，“就是把百姓当棋子。”
朱慈焕疯狂大笑：“我在江南还有十万石粮食！足够再招百万流民！你们防得住吗？”
甄嬛心一沉。是了，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利用灾荒煽动民变！
她立即上折，请求开仓放粮、严查囤积。却收到更坏的消息：江南首富沈万三的粮仓昨夜起火，百万石粮食化为灰烬！
望着东南方向冲天的黑烟，甄嬛知道，这场仗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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