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王庭大帐,王座上,可汗社莫邪满脸愤怒。
“景人该死,敢入我草原,屠我子民,本汗必杀之!”
林曌的出现,对于社莫邪来说是一个耻辱,他乃柔然可汗,建帐以来,还从未有过一位南人能入草原,还对草原造成这般破坏。
偏偏现在就有这么一位,还是景朝的一位公主,哪怕换成是一男子,也不至于让他这般愤怒。
“大汗,现下该如何处置那景人公主?”有一头人问道。
柔然人数百年来,对于中原王朝都是有优势的,这般优势持续到现在,让他们即便面对此等亲近,也依旧没将林曌放在眼中。
所以这位头人用了处置一词,可见其人对林曌出现一事的看清。
大帐之中,其他头人与柔然贵族亦是类似的情绪。
恐慌是有,但那是部族之间所流传的,对于他们这些站在权力顶峰的人来说,小小景朝公主,既然来了草原,那就别想着回去了。
“阿勒坦呢?”可汗社莫邪问道。
“大汗,真特部头人阿勒坦正在帐外。”一人回道。
“让他进来。”
很快,阿勒坦就走了进来,抚胸问安。
“阿勒坦,你说那景朝公主有万军不敌之勇,此事可为真?”社莫邪问道。
这事阿勒坦来到王庭的第一天就已说过,但奈何那时无人肯信,便是可汗也将之当成笑谈。甚至因为阿勒坦说的信誓旦旦,还遭人耻笑,可汗社莫邪也对他不喜。
但这几日里,外面陆续有消息传回,全都是有关林曌的,这让他有种憋屈的痛快感。
看吧,让你们不信我说的,现在那女人已经快到王庭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该怎么应对。
然后就是恐惧。
没法,毕竟阿勒坦在林曌手中吃过亏,还是大亏,而且每次遇到她都没好事。
数次逃亡,已经完全让阿勒坦丢掉了心气,现在哪怕是身处王庭之中,也依旧没有太多的安全感。
所以对于可汗的问询,阿勒坦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王帐内,随着阿勒坦的再次叙述,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她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比恶鬼更可怕!”
阿勒坦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能听出其中压抑着的情绪。
他详细描述了长安城外,林曌如何单骑冲阵,以无可匹敌的姿态撕裂真特部的骑阵,如何追杀数十里,让溃逃的柔然勇士肝胆俱裂。
他又讲述了别真部大营那恐怖的一夜,乌洛兰首领和众多头人是如何被精准地点杀,数万大军是如何在营啸和屠杀中灰飞烟灭。
他的话语里没有夸张,只有亲身经历后刻骨铭心的恐惧。
当他说到林曌那双冰冷得不像活人的眼睛,以及她那匹刀枪不入,神力惊人的黑色异兽坐骑时,帐内不少见多识广的头人和贵族,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世间真有这般神异的异兽存在?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是阿勒坦胆怯。
但真特部、别真部,加上如今被屠灭的十多个部落……桩桩件件,都指向那个景朝公主拥有着远超常理的力量。
可汗社莫邪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的轻视终于被一丝不安取代。
他意识到,这个敌人,或许真的用的不该用以往对待南人的态度观之。
“传令!”
社莫邪沉声开口:“王庭周边,即刻起加强戒备,巡逻队增加一倍,暗哨向外延伸三十里!同时,持我金箭,急令周边三日路程内的所有部落,抽调最精锐的战士,火速赶来王庭护卫!”
他做出了判断——那个塑宁公主,费尽周折深入草原,制造如此大的杀孽,其最终目标,很可能就是直指他这位柔然大汗,意图摧毁柔然的中枢。
王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栅栏被加固,壕沟被挖深,精锐的王庭卫队日夜巡视。来自周边部落的援兵也开始陆续抵达,让王庭的防御力量不断增强。
然而,一连紧张防御了数日,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到来。
派出去的游骑斥候回报,王庭周边百里内,并未发现任何景军活动的踪迹。
那支两千人左右的军队,连同那个可怕的女人,仿佛凭空从草原上蒸发了一般。
这种诡异的平静,反而让王庭内的气氛更加沉重。未知的敌人,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社莫邪可汗甚至开始有些寝食难安,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迫不得已,他加大了搜寻力度,派出一队队精锐骑兵,以王庭为中心,向各个方向进行拉网式搜索,务必要找出那支景军的下落。
但又是几天过去,依旧一无所获。那支军队就像融入了草原的风中,无影无踪。
这天,阿勒坦奉命带领一支百人队,在王庭东北方向进行例行巡弋。
他心中始终萦绕着那股不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天空和远方的地平线。
突然,他眼神一凝!
高空中,一个黑点正在盘旋,姿态矫健而从容。
那轮廓,那盘旋的方式……与他之前在别真部大营和铁车部上空见到的那只鹰隼,何其相似!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阿勒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猛地勒住战马。
“停!”
他嘶声喊道,手指颤抖地指向天空,“鹰!是那只鹰,那个女人……她就在附近,快!快回王庭禀报!”
他再也顾不得巡弋任务,带着队伍拼命朝着王庭方向狂奔。
回到王庭,阿勒坦冲进王帐,也顾不上礼节,急声道:“大汗!发现了,我发现了那只鹰,就在东北方向,那林曌定然潜伏在那边!”
社莫邪闻言,精神一振,同时也感到一丝被挑衅的愤怒。
躲藏了这么多天,终于露出踪迹了。
“好!既然她敢来,就别想再走了!”
社莫邪眼中凶光一闪,“巴赤!”
“大汗!”
一个头人踏步出列。
“本汗命你,率领四千王庭精锐骑兵,立刻出发,沿着东北方向,给本汗找到那支景军,将他们彻底碾碎!把那个女人的头,给本汗带回来!”社莫邪狠声道。
派出四千精锐骑兵,在他看来,足以碾压那人的两千人的军队,即便那女人真有几分古怪。
“是!定不辱命!”
巴赤抚胸行礼,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转身大步离去。
很快,王庭营门大开,四千名装备精良、人强马壮的柔然精锐骑兵,在巴特尔的率领下,朝着阿勒坦所指的东北方向呼啸而去。
马蹄声如同雷鸣,震动着草原。
与此同时,距离王庭约六十里外的一处低矮山包后。
寒苏一身金甲,外罩猩红披风,甚至连脸上都戴着与林曌相似的金属面甲,骑在一匹精心挑选的纯黑色骏马上。
她手中拿着一个黄铜制成的单筒望远镜,这是林曌从盲盒中开出的为数不多的成品之一,正仔细观察着远方扬起的烟尘。
“来了。”
她放下望远镜,声音透过面甲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一丝冷静,“约四千骑,方向正确。”
她转头对身后一名传令兵道:“通知玉尘,鱼儿已上钩,按计划,将这支队伍吃掉。”
“是!”
传令兵立刻取出一张小纸条,用炭笔简单写上几句话。随之将其卷好,塞入一个小巧的竹管内。
天空中,那只神俊的鹰隼如同得到召唤般,一个俯冲,精准地落在传令兵带着皮套的手臂上。
传令兵将竹管熟练地系在鹰隼的脚爪上,轻轻一扬手臂。
鹰隼发出一声清唳,振翅高飞,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速飞去。
山包后,除了寒苏和她所率领的百人,再无其他兵马。
这一支小小的队伍,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诱饵。
而在东南方向约十里外,一处两山夹峙,中间有着一片相对开阔草甸的谷地中,玉尘收到了鹰隼带来的讯息。
她看了一眼纸条,眼中寒光一闪。
“所有人准备!”她清冷的声音响起。
在她身后,约有五百余轻骑早已蓄势待发。
他们静静地埋伏在谷地两侧的山坡灌木之后,人马衔枚,刀出鞘,弓上弦。
这是一处天然的伏击场。
巴赤率领的四千骑兵,若想追击“逃窜”的寒苏小队,则必然会经过这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远处,隐隐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巴特尔率领着四千骑兵,一路追踪着前方那支百人“景军”队伍留下的痕迹,心中充满了兴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提着那景朝公主头颅,回到王庭接受封赏的场景。
“加快速度,别让他们跑了!”巴赤大声吼道。
四千骑兵轰然加速,如同潮水般涌入了那片两山夹峙的谷地。
就在他们的先头部队完全进入谷地,后队尚未完全进来之时——
“放箭!”
玉尘冷静的声音如同信号。
霎时间,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密集的破空声撕裂了空气。
噗嗤!
噗嗤!
毫无防备的柔然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埋伏!”
巴赤又惊又怒,但他毕竟久经沙场,立刻试图组织队伍,“不要乱!向前冲!冲出去!”
然而,他的命令在突如其来的打击和狭窄的地形面前,效果大打折扣。
就在柔然骑兵陷入混乱之际,谷地的之中,五百余骑一轮箭雨过后,便翻身上马,朝那四千余骑冲去。
“杀!”
玉尘娇喝。
“杀——!!”
身后,五百余轻骑大喊,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以玉尘为最锋利的箭矢,狠狠地撞入了柔然骑兵混乱的队伍之中。
而远在王庭南边六十多里外,林曌则带着剩余的七百余骑,正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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