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广场的银甲骑兵并未直接撞向严阵以待的敌阵,而是在冲锋途中便已默契地再次分队。
约百骑脱离主队,以五人、十人为一小群,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插向金军阵列的侧翼、结合部以及后方!
接触,在刹那间发生。
一名金军勇士狂吼着,周身“势”聚于双臂,手中狼牙棒带着恶风砸向一名征界军什长,气势汹汹,足以开碑裂石。
那什长却只是冷静地一拨马头,侧身让过棒头,手中马槊如同毒蛇吐信,在间不容发之际点中对方手腕。
“势”的防护仿佛纸糊一般,腕骨应声而碎!狼牙棒脱手,那勇士惨叫声刚起,槊尖已顺势刺入其咽喉,一击毙命!
毕竟无论怎么看,此界武者的“势”,都不过是个人血勇精神之凝聚,与真正将一身精气神练就成武道本领的征界军军卒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类似的情况在各处发生。
完颜设也马目眦欲裂,他亲眼看到自己麾下最勇猛的一名“拔里速”,被一名景军普通骑兵三招之内挑落马下;看到精心布置的防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斗志。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
他嘶吼着,却看到周围的亲卫越来越少,银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一名征界军旅帅(非杨铁柱)盯上了他,策马直冲而来,手中长戟如同蛟龙出海,荡开数名试图阻拦的金兵,戟尖直取其胸腹!
完颜设也马慌忙举刀格挡。
“铛!”
弯刀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震得脱手飞出!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也被带得向后仰倒。
不等他落地,那旅帅已弃戟用拳,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其腹部。
完颜设也马闷哼一声,如同虾米般蜷缩起来,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两名征界军士卒迅速上前,用浸过油的牛筋绳将其死死捆住,拖到一旁。
从杨铁柱破开宫门,到完颜设也马被生擒,皇宫内主要抵抗力量被肃清,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刻钟。
当杨铁柱提着滴血的直刀,踏着满地的血污和金兵尸体,大步走入象征最高权力的大庆殿时,殿内仅存的几十名金兵残卒和部分吓得瘫软在地的宦官宫女,已然丧失了任何抵抗意志。
“跪下!”
杨铁柱声音如雷,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哐啷啷……兵器落地声接连响起。
残余金兵面如死灰,跪倒一片。
“控制所有宫门、要道!搜捕残敌!凡持兵刃、着金虏服饰者,格杀勿论!”
杨铁柱环视殿内,迅速下达后续指令。
随即,他目光转向大殿一侧,那里蜷缩着几个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穿着宋人官服的人——正是被金人“请”到宫中软禁的张邦昌及其寥寥几名心腹。
“看好他们。”
杨铁柱对身边亲兵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理会。
他的任务首先是肃清、控制,至于这些人如何处置,自有陛下定夺。
几乎在皇宫被控制的同时,散布在汴京城其他区域的数百名征界军士卒,也彻底“放开手脚”。
杨铁柱接到的命令清晰而冷酷:入城后,首要目标是肃清金虏,可不必过多顾忌,遇之则杀,除恶务尽。
这些从血火中淬炼出的悍卒,战意早已被点燃,杀性沸腾。
他们以小队为单位,按照事先划分的区域,如同梳子般在街巷间推进。
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也成了金人逃命的障碍。
许多金兵在最初的混乱后,眼见大势已去,便丢弃了显眼的甲胄,试图躲入民宅、商铺、甚至下水沟渠,或混入惊恐的百姓之中。
更有一些凶残之辈,自知难逃一死,竟在绝望中彻底疯狂,挥刀扑向手无寸铁的宋人百姓,想要拉人垫背,或制造更大混乱以便脱身。
然而,这一切,都在一双双高悬于夜空之上的“眼睛”注视之下。
皇宫角楼、城中几处较高的佛塔、钟楼顶部,悄然出现了数十名身着深色劲装,气息沉凝的身影。
他们正是随军而来的经学师范院成员,其中以“武经科”与“道经科”为主。
这些人修为或许不及最顶尖的战场悍卒,但却各有所长。
数名“道经科”的修士,盘膝而坐,手掐法诀,闭目凝神。
他们的心神,正与天空中那几只不断盘旋,目光锐利如电的灵禽紧密相连。
灵禽看到的景象,经过简单的意念连接和某种粗浅的“共感”法术,会模糊地反馈到这些修士的脑海中。
虽然无法做到纤毫毕现,但大规模的人员聚集,激烈的搏杀动作,火光燃起,或者某些区域异常的安静与移动,都如同水面的波纹,能被清晰地感知到。
“城西榆林巷,七人持械,疑似金虏残兵,正驱赶百姓。”
“南城甜水井附近,有十余人集结,似为城中青皮,意图不轨。”
“东北粮仓方向,有火光,有惨叫,约二十余金虏正在纵火抢掠。”
一道道简短、冷静的信息,从这些修士口中报出。
身旁负责记录的“武经科”学员或文书,迅速将信息与早已熟记于胸的城防图对应,标出大致方位。
随即,便有专门负责传令的士卒,如同幽灵般窜入下方街巷,将指令传递给最近区域的征界军小队。
于是,那些自以为躲藏巧妙或正在施暴的金兵,往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如同神兵天降的银甲士卒堵个正着。
杀戮高效而沉默。
没有战前喝问,没有劝降废话。
确认目标,刀枪齐出,弩箭激射。
往往是金兵刚看到银色身影从拐角或屋顶出现,致命的攻击便已临身。
一个试图躲进破庙神像后的金兵,被破门而入的征界军士卒用强弩钉死在柱子上。
几个正在民宅中翻箱倒柜,欺凌妇孺的金兵,被翻墙而入的小队瞬间斩杀。
一伙约三十人的金兵残部,试图集结冲击一处坊门逃窜,刚露头便被两侧屋顶射下的箭雨覆盖,紧接着马蹄声如雷,十余骑冲锋而过,留下满地尸骸。
而那些试图趁火打劫,串联生事的城中青皮恶霸,下场同样凄惨。
往往他们刚碰头,商议着去哪里“发财”或“报仇”,天空中的灵禽便已锁定。
消息传递,附近的征界军小队迅速扑来。
这些地头蛇或许熟悉巷道,有些拳脚功夫,但在真正军队的围剿下,尤其面对这些个体实力远超常人的“景”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便被斩杀殆尽,尸体丢在街口,以儆效尤。
整夜,汴京城都笼罩在一种极致的恐惧氛围之中。
处处都有短促而激烈的兵刃撞击声,濒死的惨叫,以及沉闷的倒地声。
但诡异的是,除了最初皇宫和城门的爆炸,城中并没有燃起大的火光,也没有震天的喊杀。
杀戮在黑暗中有序而高效地进行着,如同死神悄无声息地挥舞镰刀,收割着特定的生命。
偶尔有胆大的百姓从门缝中窥视,只看到银色甲影一闪而过,以及地上迅速冷却的尸体。
这种未知的冷酷清洗,比明火执仗的混战更让人心头发寒,却也隐隐意识到,这支军队的目标似乎非常明确——只杀金人及附逆作乱者。
时间在血腥中流逝。
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汴京城内的厮杀声,已基本平息。
寒风卷过街道,吹散了些许血腥气,却带来了更深沉的寒意。
街道上、巷弄里、宫墙下,到处可见金人打扮的尸体,鲜血浸透了青石板,在低温下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碴。
一些被误伤或波及的宋人尸体,也掺杂其中,但数量相对少得多。
皇城大庆殿前,杨铁柱按刀而立,一夜未眠,眼中却毫无倦色,只有冷冽的精光。
他正听着各队陆续汇报的肃清情况。
“报!西城区域已肃清,斩获金虏两千四百七十二级,剿灭趁乱劫掠青皮三伙,计三百三十一人。”
“报!南城区域已肃清,斩获金虏两千六百余,扑灭小火三处,解救被挟持百姓百余。”
“报!东城、北城区域已肃清……”
“报!皇宫及周边已彻底清查,俘金虏伤兵及放弃抵抗者一千一百三十七人,均已集中看押。另,擒获伪楚帝张邦昌及随员七人,发现并控制宋室宗亲、妃嫔、遗留官员等共计二百余口,均集中于偏殿,严加看管。”
杨铁柱微微颔首。
一夜清洗,战果斐然。
虽然难免有漏网之鱼躲藏在某些极其隐秘的角落,但金军在汴京的有组织抵抗力量,已被连根拔起。
此刻,天色渐亮。
他需要迅速让这座饱经创伤的都城,恢复最基本的秩序,以迎接陛下的驾临。
“传令!”
杨铁柱的声音带着威严,经过一夜血火,他身上的气势愈发沉凝。
“各队分出人手,协助城中幸存衙役、保甲,迅速清理主要街道尸体、血污,集中焚化掩埋。”
“张贴安民告示,言明金虏已灭,大景皇帝陛下不日将亲临汴京。晓谕百姓,各安其业,勿要惊慌,勿要听信谣言,凡有趁乱盗窃、抢劫、伤人等行为,立斩不赦!”
“派人接管各处城门、府库、官仓、武库,清点存余,严加看守。”
“整顿城防,修复破损城门、城墙,巡逻队即刻上岗,维持街面秩序。”
“另,将张邦昌,宋室宗亲等重要人等,单独严密看押,等候陛下发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渐渐亮起来的皇城广场,补充道:“将陛下即将驾临汴京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遍全城。并可放出风声,传檄四方。让天下人都知道,汴京已复,金虏已诛,如今执掌此地者,乃大景皇帝陛下!”
“喏!”
身边军官肃然应命,迅速分头行动。
杨铁柱转身,望向北方,那是陛下大军即将到来的方向。
他粗犷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一夜血战,拿下汴京,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重头戏,是陛下的到来,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这个世界的真正“宣示”。
晨光刺破云层,照耀在血迹未干的汴京城头。
一面崭新的、玄色为底,金色“景”字飞扬的大旗,被缓缓升上皇宫最高处的大庆殿顶,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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