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喘息被黑暗和尸吼迅速吞噬。
新的行尸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从各个倒塌的缝隙、摇摇欲坠的通道口再次涌现,嘶吼着逼近这片小小的“孤岛”。死亡的气息浓稠得化不开。
“撑住!” 火舞的声音带着力竭的沙哑,却依旧冰冷如铁。
她(火舞)强提精神,双手再次虚按,试图凝聚气流,但指尖的颤抖更加剧烈,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凝聚的气流微弱而涣散,只能勉强卷起一点尘土,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或干扰!
马权眼中凶光更盛!
他(火舞)低吼一声,如同受伤的猛虎,将暗红铁剑从地上拔起,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悍然迎向最近的一只行尸!
剑锋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劈下!
噗嗤!污血飞溅!
但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沉重了许多,斩杀一只行尸的代价是剧烈的喘息和更加模糊的视线。
更多的行尸涌来!
绝望再次扼住了两人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如同大地深处的咆哮,猛地从危楼深处、靠近高墙的方向传来!
这声音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并非爆炸,更像是某种巨大的、沉重无比的闸门或机关在强行启动时发出的呻吟!
这声音仿佛带有某种奇异的魔力!
原本疯狂涌向马权和火舞的行尸,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腐烂的脑袋齐刷刷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空洞的眼窝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
紧接着,是对那声音源头更强烈的、本能的渴望!
仿佛那里有比眼前活人血肉更吸引它们的东西!
短暂的迟疑后,如同退潮般,大部分行尸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猎物,嘶吼着,推挤着,朝着巨响传来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涌去!
只有零星的几只,依旧执着地扑向马权和火舞,但威胁已大大降低!
“机会!”
火舞眼神一亮,强压下透支的疲惫,对着那几只扑来的行尸猛地一挥手!
这一次,她(火舞)并非凝聚旋风,而是将力量集中在指尖,如同弹射般猛地弹出!
咻!咻!
几道无形的、凝练如针的气流激射而出!
噗!噗!
精准地洞穿了两只行尸的太阳穴!
污血混着脑浆喷出!
第三只行尸被马权抓住机会,一剑劈碎了头颅!
威胁暂时解除!
这片小小的区域终于获得了真正的喘息之机。
马权拄着剑,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栽倒。
他(马权)大口喘息着,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混合着污血和泥浆,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怀中,小豆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滚烫的体温却透过衣物灼烧着他(马权)的心。
火舞的状态同样糟糕。
她(火舞)背靠着布满裂纹的水泥板,缓缓滑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沾湿了紧贴在脸颊的短发。
火舞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仍在微微颤抖,显然异能透支到了极限。
两人几乎是同时,用充满警惕和审视的目光,打量起对方。
马权看着火舞:短发凌乱,沾满灰尘和汗渍,麦色的脸庞线条分明,带着长期挣扎求生的风霜和此刻无法掩饰的极度疲惫。
但那双眼睛,即使在力竭的状态下,依旧锐利如刀,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没有丝毫软弱。
她(火舞)身上那件改制的深色皮衣多处破损,沾着污迹。
她(火舞)很强,很神秘,操控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也并非无敌。
火舞同样在审视马权:
浑身浴血,泥泞不堪,右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伤势极重。
脸上混杂着泥污、汗水和血渍,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着一股孤狼般的凶狠、疲惫,以及死死守护怀中孩子时流露出的、近乎绝望的执着。
他(马权)手中那柄暗红色的铁剑,剑身沾满污血,在昏暗光线下,那些奇异的纹理仿佛在缓缓流动,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却又强大的气息。
沉默在弥漫着血腥和灰尘的空气中凝结,只有远处尸群的嘶吼和那沉闷的“轰隆”声隐隐传来。
马权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痛,声音嘶哑地打破了沉默:“刚才…谢了。”
他(马权)指的是火舞在入口处和刚才的连续援手,尤其是那关键的一记飞石和后来的玻璃碎片点杀。
火舞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怀中小豆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声音带着拒人千里的疲惫和漠然:“顺手而已。”
她(火舞)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身体的虚脱让她又跌坐回去,眉头紧蹙,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火舞)喘息了几下,强撑着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这里撑不了多久。那声音…吸引不了尸群太久。
等它们找不到目标,或者新的动静出现,还会回来。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片区域!”
她(火舞)的目光扫过周围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以及远处黑暗中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尸群撞击墙壁的声音,显然对这里的结构有一定了解。
马权的心沉了下去。离开?
以他(火舞)和火舞现在的状态,拖着一条废腿,抱着垂危的小豆,能去哪里?
但他(马权)知道火舞说得对,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去哪?” 马权沉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火舞,“你有地方?能救小豆?” 他低头示意怀中的小豆,语气带着最后的、孤注一掷的恳求。
火舞沉默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在小豆脸上,又扫过马权那条扭曲的伤腿,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暗红铁剑。
她(火舞)的眼神复杂,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我…” 火舞刚开口,突然,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痛苦地弯下腰,用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指缝间竟隐隐渗出刺目的鲜红!
火舞受伤了?!
还是异能透支的反噬?!
马权心头一凛!
火舞的状态比他(马权)想象的还要糟糕!
她(火舞)也在强撑!
火舞猛地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咳嗽,用手背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中的疲惫更深,但那份倔强和冰冷丝毫未减。
她抬起头,看向马权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也在找东西。” 她(火舞)喘息着,声音更加沙哑,“一个…能让我们暂时活命的地方。或许…也有药。”
她(火舞)的目光再次扫过气息微弱的小豆,“但能不能救她…我不知道。而且,带上你们…是累赘。”
她(火舞)的话冰冷而直接,没有丝毫掩饰。
她(火舞)确实在寻找什么,那东西对她同样重要。
带上重伤的马权和垂死的孩子,无疑会极大地增加她的风险和负担。
马权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同时也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有地方!可能有药!
他(马权)看着火舞嘴角残留的血迹,看着她强撑着的、摇摇欲坠的身体,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如同风中残烛的小豆。
他(马权)缓缓地、艰难地抬起手中的暗红铁剑,剑尖指向地面,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的命,换小豆的命!带我们去!我这条腿,还能走!这把剑…还能杀人!你需要开路,需要挡刀的…我可以!” 马权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火舞,“找到地方,救活小豆…之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要杀要剐,随你!”
这是他(马权)能拿出的所有筹码:一条残命,一柄凶剑,和一个父亲绝望的承诺。
废墟角落的空气,再次凝固。
尸群的嘶吼在远处回荡。
火舞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在马权决绝的脸庞、手中诡异的铁剑,以及马权怀中那气息奄奄的孩子之间,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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