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城南别院的门被推开。
萧玄走出屋子,手里拿着一张烫金请帖。这是昨夜三更之后,他烧掉布巾、推演出符号后不久,由一名黑衣人悄悄塞进门槛下的。请帖上写着“二皇子萧烈设宴,诚邀玄机子先生光临”,落款盖着四爪蟒龙印。
他没有多看,直接将请帖收入袖中。
换衣时,他依旧穿上那套月白长衫,外罩鸦青鹤氅,腰间挂好墨玉螭龙佩。铜镜映出他的脸,眉心一点朱砂痣清晰可见。他伸手抚了下玉佩,转身出门。
马车已在门外等候。车夫仍是戴着斗笠的那人,一言不发地拉开门。
萧玄上车,车轮启动。
一路上街市渐喧,行人增多。有孩童在唱那首童谣:“白衣客,踏春来,玄机子,落尘埃。”歌声传入车厢,他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边缘。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府邸门前。
大门高阔,两侧立着披甲侍卫。门匾上无字,但门前石狮底座刻有暗纹——那是皇族旁支才可用的云雷纹。宾客陆续进入,皆身着华服,佩玉带剑。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今晚主角是那个‘玄机子’?”
“就是街头救小女孩、一句话点破天机题的那个?”
“嘘,小声点,他真来了。”
萧玄下车时,所有目光都转了过来。
他步伐平稳,走入正厅。厅内灯火通明,数十张案几分列两侧,中央空出一片圆形场地。乐师已就位,舞姬正在调试琵琶。
他走到属于自己的席位坐下。位置靠前但不居中,显然是特意安排。
片刻后,主座传来响动。
萧烈入场。
他身穿四爪蟒龙袍,手执蓝宝石折扇,面带微笑环视全场。目光扫过萧玄时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落座。
酒过三巡,乐声响起。
一名舞姬缓步入场,手持长剑。她身形轻盈,剑随身走,起落之间寒光闪烁。剑舞至高潮处,一个翻身跃起,剑尖直指天花板上的灯笼,一挑即灭。
满堂喝彩。
舞毕,舞姬收剑退下。
萧烈轻摇折扇,忽然开口:“今夜群贤毕至,又有佳舞助兴,实乃盛事。只可惜……”他顿了顿,声音抬高,“听闻玄机子先生精通天地至理,不知可否赐教一二?让我等开开眼界。”
全场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萧玄身上。
有人等着看他推辞,有人期待他露怯。角落里几个武将交头接耳,明显不信一个文士能懂武艺。
萧玄抬起头,看着萧烈。
他嘴角微扬,缓缓起身。
“舞为武之形,武为舞之骨。”他说,“既见佳舞,岂能无和?”
话音落下,他拔剑出鞘。
剑身细长,泛着冷光。他一手执剑,另一手垂于身侧,脚步轻移,第一式便起。
剑尖划弧,如月轮初升。
紧接着动作加快,剑影翻飞,左右交错,步法灵动却不凌乱。每一招都似有轨迹可循,又似随心所欲。剑锋掠过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
第三段时,他突然后跃半步,旋身横扫,剑光如雪片纷扬。接着一记上挑,剑尖直指屋顶灯笼,与刚才舞姬相同位置、相同手法,精准命中。
灯笼应声而灭。
全场寂静三息。
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
“好!这才是真正的剑术!”
“此人气度非凡,剑中有道!”
连坐在边角的一名老将军也忍不住拍案:“这不只是舞,是实战杀技!”
萧烈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脸上笑容僵硬。
他本想逼对方出丑——若拒绝,则显心虚;若应战,以文士之身强行比武,必露破绽。但他没想到,此人不仅会剑,而且剑法精妙到令人惊叹的地步。
更糟的是,这一舞非但没让他失礼,反而赢得满堂喝彩。
他强笑着举起酒杯:“先生果然高人,佩服佩服。”
萧玄收剑入鞘,淡淡道:“献丑了。”
他转身回座,动作从容,仿佛只是饮了一杯茶。
宴会继续进行。
酒菜不断送上,乐声再起。但气氛已不同。众人看向萧玄的眼神多了敬畏,窃窃私语中全是关于“玄机子”的传闻。
萧烈不再多言,只低头饮酒。额角渗出细汗,手中折扇捏得发白。
一炷香后,他忽然起身。
“本王略有不适,先行告退。”他说完,未等宾客回应,便快步离席。
主座空了下来。
但宴席未散。
萧玄坐在原位,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他知道,这场戏还没完。
萧烈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不到一刻钟,一名侍从匆匆走过大厅,在几位武官耳边低语几句。那些人脸色微变,悄悄交换眼神。
萧玄不动声色。
他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这时,一名婢女走近,低声说:“先生,侧门备有马车,可随时离开。”
他点头,放下酒杯。
起身时,他整理了下鹤氅领口,迈步朝外走去。
穿过回廊,路过花园小径。夜风拂面,花香淡淡。远处传来丝竹声,宴席仍在继续。
他走向侧门。
马车静静停在那里,车夫依旧戴着斗笠,低头站着。
他伸手握住车门把手。
就在这一刻,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说话声。
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很轻,几乎难以察觉。
但他听到了。
回头一看,花园假山后闪过一道寒光。
有人藏在那里。
他停下动作,站在原地。
马车没动。
车夫也没动。
风吹动他的衣角。
他盯着那处假山,右手缓缓移向腰间剑柄。
喜欢高武世界:我签到不良帅横推天下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高武世界:我签到不良帅横推天下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