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骑兵的火把在远处晃动,萧玄站在废墟前没有后退。他的刀还在滴血,肩头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料。燕南天挡在他侧后方,枪尖指向冲来的敌骑。苏挽月靠在断墙边,手指捏住一根银针,目光扫过地面。
第一个骑兵举起长矛,马蹄踏进火光范围。萧玄抬刀,一步迎上。刀锋劈下,连人带甲砍翻在地。第二骑紧随其至,他旋身横斩,唐刀划破对方咽喉。战马嘶鸣倒地,压塌了半堵残墙。
第三骑未等靠近,忽然勒马急停。身后数十名骑兵也跟着停下,列阵不动。一人从队列中策马走出,身穿北狄军服,腰间却挂着大梁制式的铜牌。
“三皇子不必动手。”那人开口,“我是张远山派来的信使。”
萧玄没有收刀。他盯着对方腰间铜牌,那是玄甲军传令专用的虎符扣环。可这人面孔陌生,声音也生硬。
“张统领为何不亲自来?”他问。
“边关紧急,统领不能离岗。”信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报,“这是刚送到的急件,命我亲手交予您。”
萧玄没动。苏挽月这时走过来,站到他身旁。她看了眼信使手中的信封,又闻了闻空气里的气味。
“你身上的汗味不对。”她说。
信使一愣。
“玄甲军将士常年穿铁甲,汗液混着铁锈味。你身上只有羊膻气。”苏婉月伸手,“让我看看那封信。”
信使后退半步。“此信只能交给三皇子本人。”
萧玄冷笑一声,终于迈步上前。他伸手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火漆时顿了一下。火漆完整,但边缘有一丝油渍。
他将信收入袖中。“你可以走了。”
信使调转马头,带着骑兵队伍迅速撤离。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燕南天才松开握枪的手。
“不像真信使。”他说。
“不是。”萧玄抽出信纸展开,立刻皱眉。纸上字迹工整,内容是皇帝病危,召他即刻回京。可落款没有玺印,日期也不对。
苏挽月接过信纸,用银针挑开火漆残渣。她凑近闻了闻,低声说:“沾了狼油。北狄人常用这种油保养皮具。”
“诱饵。”萧玄将信纸揉成一团,“想让我离开边城。”
他们回到临时营地。俘虏被绑在柱子上,嘴被布条封住,双眼紧闭。萧玄蹲下查看,发现他衣领夹层鼓起一块。
苏挽月剪开布料,取出一张通关文牒。上面盖着兵部印章,写着此人是押运粮草的差官。
“假的。”她说,“兵部文书用的是青麻纸,这张是普通竹纸。”
俘虏突然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咯咯声。萧玄立刻按住他肩膀,发现他体内真气紊乱。苏挽月伸手探脉,脸色一变。
“他中了噬心蛊。再逼问就会爆体而亡。”
她取出七根银针,在俘虏头顶百会穴周围扎下。针尾轻轻震动,稳住蛊虫活动。接着喂下一粒淡绿色药丸。
“醉梦散。能让他清醒又不会激发蛊毒。”
萧玄坐在灯下开始审问。他不提身份,也不问来历,只说:“你不过是个替死鬼。真正下令的人早就跑了。”
俘虏眼神闪动。
“王尚书每月十五在西市茶楼交接密信。”萧玄继续说,“你送完情报就被抛弃,连自己为什么死都不知道。”
俘虏猛地抬头,嘴唇颤抖。
“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是为国效力?你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萧玄盯着他,“告诉我真相,我可以让你死得明白。”
俘虏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信……是我送去的。但我不知道内容。每次都是半夜放在茶楼后窗,取信的是个戴面具的人。”
“谁给你的任务?”
“一个穿蟒袍的男人。他说只要照做,家人就能活命。”
萧玄看向苏挽月。两人同时想到一个人。
“王翦。”
苏挽月起身走向药柜。她要配制吐真剂,用来确认后续抓到的人是否说谎。打开右侧第三个格子时,动作忽然停住。
里面的“牵机引”颜色偏深,气味也有差异。她拿出另一瓶未开封的对比,发现被人换过了。
若误用此药,审讯者会出现幻觉,甚至发狂伤人。
她不动声色,将假药放回原位,在暗格撒下显影粉。然后换了一瓶外观相同但无害的药作为诱饵。
“有人进过这里。”她回来告诉萧玄。
“谁有权限?”
“只有我和两名弟子。但手法很熟,应该是常来的人。”
萧玄当即下令封锁医帐,未经允许不得进出。同时安排暗哨监视四周。
做完这些,他取出青铜司南。盘面古旧,中央凹槽还残留着半张烧焦的纸片。
他割破手掌,血滴入盘心。司南微微震动,指针开始缓慢转动。苏挽月将纸片浸入药液,部分字迹浮现出来——“户部拨款……阴山道转运”。
结合司南指向,最终定位在三十里外的驿站枯井下。
“那里有密使。”萧玄说。
“你现在要去?”苏挽月问。
“不。先稳住这边。”
这时营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士兵送来新的消息:张远山再次派人传信,这次是真正的玄甲军老兵,马匹烙印和行程记录都对得上。
信中说,京城确有异动。二皇子以监国名义接管禁军,皇帝连续三日未上朝。但最关键的是,兵部近日调拨大量粮草送往西线,名义是支援边防,实际路线却绕向北狄边境。
“王翦在运武器。”萧玄捏紧信纸。
苏挽月看着他:“你还打算回京吗?”
萧玄走到火盆前,将两封信一起扔进去。火焰腾起,照亮他脸上的朱砂痣。
“真正的命令,从来不在纸上,而在敌人的尸体里。”
他转身下令:“所有情报必须经袁天罡核实。凡无司南验证的消息,一律视为伪报。张远山加强城防轮值,设立监察组,每两个时辰换防一次。”
将领们陆续离开。营地恢复安静。苏挽月走过来,把封存的假药递给他。
“下一步怎么走?”
萧玄握住青铜司南,抬头看向北方星空。指针仍在轻微颤动,指向更远的地方。
“等他们再来送信。”他说,“这次我要顺藤摸瓜,揪出根子。”
苏挽月点头。她站在他身边,手始终没离开药囊。
远处传来鸡鸣。天快亮了。
萧玄没有睡。他坐在帐中研究司南,忽然发现指针末端出现一道裂痕。这不是损坏,而是某种标记。
他记起袁天罡曾说过,司南能感应皇族血脉与敌方信物共鸣。每一次追踪都会留下痕迹,积满九道裂痕时,可开启一次“真言之眼”,看破一切伪装。
现在是第一道。
他收起司南,走到医帐外。暗哨报告一切正常,没人接近药柜。
可当他掀开那瓶诱饵药的盖子时,发现粉末表面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碰过。
屋内烛光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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