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
夜君离就在书房的灯下,开始整理昨晚的收获。
他没有把所有证据都直接扔出去,那样太便宜王麻子了。
他要做的,是借刀杀人。
而且,这把刀,必须是最锋利、最公正、最不可能被王麻子和他背后的县丞所收买的刀。
这把刀,就是本县的县令——赵德芳。
这位赵县令,是前科的进士出身,为人古板,但却素有清正廉洁之名。他最痛恨的,就是官商勾结、欺压百姓的腌臜事。
只是他一个外地来的官,被本地以县丞为首的势力架空,很多事情也是有心无力。
夜君离要做的,就是把这把刀,递到他的手上。
他将那本记录着所有罪证的真账本,放在一边。然后,他提起笔,用一种完全陌生的,模仿市井文书的笔迹,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信的内容写得极为讲究。
他没有长篇大论,而是言简意赅地列出了王麻子的几大罪状:
一,以次充好,用有毒铅粉制作胭脂,毒害百姓。
二,欺行霸市,恶意打压同行,扰乱市场。
三,偷税漏税,数额巨大,侵吞国家税款。
四,勾结县丞张某,行贿受贿,狼狈为奸。
信中,他详细地指出了王麻子藏匿真账本和劣质原料的具体位置,让他想销毁都来不及。
最后,他在信的末尾写道:“赵大人若有心为民除害,只需今早卯时,突击搜查‘王记胭脂铺’,一切便可真相大白。若稍有迟疑,证据被毁,则晚矣!一个心忧百姓的县城子民,顿首。”
写完信,他将那几个装着劣质原料样本的小纸包,连同信纸一起,装进一个牛皮信封里。
夜君离走到窗边,吹了声极轻的口哨。
一只通体乌黑的夜鹰,不知从何处飞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将信绑在夜鹰的腿上,低声吩咐了一句。
夜鹰通人性地点了点头,振翅一飞,瞬间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
县衙后院,县令赵德芳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赵县令年近五十,两鬓斑白,此刻正对着一堆卷宗,愁眉不展。
他来本县上任已经快一年了,可总感觉束手束脚,很多政令都推行不下去。他知道是县丞张德全在背后搞鬼,可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心中憋闷不已。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扑棱”声。
赵县令以为是风,没有在意。
可紧接着,一封牛皮信,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穿过半开的窗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书桌上。
“嗯?”
赵县令愣住了。
他警惕地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一片寂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回到书桌前,拿起那封来历蹊跷的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
信封里,掉出了几个小纸包和一封信。
他打开纸包,用手指捻了捻里面的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以他多年的经验,他几乎可以断定,那白色的粉末,就是剧毒的铅粉!
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拿起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越看,他握着信纸的手,抖得越是厉害!
当他看到信中“勾结县丞张某”几个字时,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他的胸中,轰然爆发!
“好!好一个王麻子!好一个张德全!”
“砰!”
赵德芳猛地一拍桌子,那张厚重的红木书桌,竟被他拍得嗡嗡作响!
“官商勾结,鱼肉百姓!竟敢在我赵德芳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赵县令气得浑身发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之前只是怀疑,只是没有证据。
而现在,这封从天而降的匿名信,就像一把尖刀,撕开了县城官场那块肮脏的遮羞布,将所有的脓血和恶臭,都赤裸裸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滴漏,卯时将至。
不能再等了!
“来人!”赵德芳对着门外,沉声喝道。
“大人!”两个最心腹的衙役,立刻推门而入。
赵德芳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厉芒,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立刻召集所有信得过的人手,抄起家伙,随我……去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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