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几夜的哐当声,终于在一声悠长而疲惫的汽笛中,缓缓停歇。
“到了!到了!”
“黑省!我们到了!”
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几天积攒的疲惫仿佛被瞬间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激动、茫然和些许不安的喧嚣。
所有人都挤向车窗,伸长脖子向外张望。
盛屿安也随着人流站起身,看向窗外。
入目的景象,让即使是重生归来、自认见多识广的她,心头也微微震了一下。
与北阳市那种带着工业痕迹的喧嚣不同,这里的天,是一种高远而清冷的蓝。
地,是望不到边际的、带着些许枯黄的辽阔。
远处的山峦线条硬朗,透着一种苍茫的气息。
站台简陋而陈旧,风毫无遮挡地吹过,带着一股子干冷和泥土的腥气,瞬间灌满了整个车厢。
“嘶——好冷!太冷了!”苏婉柔第一个受不了,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赶紧把之前脱下的列宁装又裹紧了些,小脸皱成一团,“这地方怎么比北阳冷那么多?这才刚入秋吧?”
李翠兰倒是挺兴奋,用力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哈出一大团白雾:“嘿!这空气,得劲儿!比咱那憋屈车厢里强多了!这才叫地广人稀嘛!”
她扭头看向苏婉柔,哈哈一笑:“婉柔同志,这才哪到哪啊?听说这边冬天那才叫一个冷!撒尿都得带根棍儿!”
“带棍儿干嘛?”苏婉柔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
“敲冰柱啊!不然尿出来就冻成冰溜子了!”李翠兰说得一本正经。
“噗——”旁边几个听到的男知青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婉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气:“李翠兰!你……你粗俗!”
盛屿安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这个李翠兰,真是活宝。
她默默感受着这迥异于故乡的气候和环境,心里却没什么畏惧,反而升起一股豪情。
天地广阔,正好施展!
“所有人注意!拿好行李!按顺序下车!跟着接待的同志走!别乱!别掉队!”列车员扯着嗓子维持秩序。
人群开始像沙丁鱼一样往车厢门口蠕动。
盛屿安背好自己那个依旧轻飘飘的书包,拎起小包袱,跟着李翠兰她们往下走。
王学庆扶了扶眼镜,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眼神里带着对新环境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站台上更是混乱。
几十上百号知青涌下火车,带着大包小裹,像无头苍蝇一样。
有兵团接待处的人举着木头牌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各个团、各个连队的名字。
“五师的!这边!”
“集合!”
“七连的新兵蛋子看这里!”
呼喊声、行李碰撞声、寻找同伴的叫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冷风一吹,不少穿着单薄的知青都冻得直打哆嗦。
苏婉柔看着这混乱的景象,听着耳边陌生的口音,看着远处荒凉的景致,眼圈又有点红了,下意识地往盛屿安身边靠了靠。
李翠兰则踮着脚,瞪大了眼睛在那些牌子中间搜寻:“咱是哪个连来着?五团三连?牌子在哪儿呢?”
盛屿安相对镇定得多。
她目光快速扫过那些举牌的人,很快锁定了一个穿着旧军装、皮肤黝黑、满脸风霜、嗓门尤其洪亮的老兵,他手里的牌子上正是“五团三连”。
“在那边。”盛屿安指了个方向,率先朝着那边走去。
李翠兰赶紧拉着苏婉柔跟上。
王学庆也犹豫了一下,跟在了后面。
那老兵看着挤到眼前的这几个知青,目光在他们脸上和行李上扫过。
看到苏婉柔脚上那双擦得锃亮但明显不实用的皮鞋,以及王学庆手里那个看起来没多少分量的箱子时,他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粗声粗气地叹了口气:
“得,又来俩需要重点‘照顾’的。”
那语气,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见惯不怪的麻木。
苏婉柔和王学庆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盛屿安没说什么,目光落在旁边堆放着的几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装着公共物资的麻袋上。
她二话没说,走上前,弯腰,发力,轻松地将其中一个麻袋扛到了自己尚且瘦弱的肩膀上。
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那老兵愣了一下,看向盛屿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审视。
这女娃娃,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倒不小?关键是这眼力见和主动性……
李翠兰一看,也不甘示弱,嚷嚷着:“俺也来!俺力气大!”也扛起了一个麻袋。
老兵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点了点头:“行,还有点样子。跟我来吧,车在外面等着了。”
他转身在前面带路。
盛屿安和李翠兰扛着麻袋跟上。
苏婉柔和王学庆面面相觑,只好拎着自己的轻便行李,快步跟在后面。
盛屿安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心里却在想:
“第一步,算是走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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