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个被赵陈“魔音”洗礼过的KtV,夜色已深。赵陈心满意足地揣着(让邓有福揣着)新到手的二十万“精神损失费”和“惊吓费”,领着两个徒弟,踏上了返回山林的路。
县城喧嚣的霓虹渐渐被抛在身后,清冷的月光洒在林间小路上,四周只剩下虫鸣和脚步声。金猛和邓有福跟在赵陈身后,脑子里还在回味着今晚这一连串光怪陆离的经历。
憋了半天,金猛还是没忍住,瓮声瓮气地开口问道:“师父,那个赵虎……真是您本家侄子啊?” 他心思单纯,对赵陈那套“字辈认亲”的说法信了七八分。
走在前面的赵陈闻言,脚步都没停,嗤笑一声:“瞎扯的。我连自己老家具体在哪儿都快记不清了,还跟他论字辈?你师父我像是那种能记住家族谱系的人吗?”
金猛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不像。”
邓有福也好奇地追问:“那师父您给他看相,说他命里带财,是搞酒楼的命,也是……瞎说的?” 他可是亲眼看到赵虎被师父说得一愣一愣,最后还真信了。
“算命?谁会那玩意儿?”赵陈回头瞥了邓有福一眼,脸上带着戏谑,“天机要是那么容易窥破,那些算命的早就个个富可敌国,长生不老了,还用得着蹲在街边风吹日晒?”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认真了些:“不过,我说赵虎有福之人,倒不全是瞎掰。”
月光下,赵陈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两个徒弟耳中。
“你们想想,赵虎这人,本质其实不坏。”赵陈一边走一边分析,“他混是混,但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吃饭那酒楼,经理和服务员虽然怕他,但眼神里没有那种对十恶不赦之徒的深恶痛绝。他手下那帮混混,看似凶悍,但动起手来,除了那个黄毛,其他人多少还有点分寸,没敢直接往死里招呼。这说明什么?说明赵虎平时管教手下,可能还有点底线,至少没把事情做绝,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金猛和邓有福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那些混混更多是仗势欺人,真说到穷凶极恶,似乎还差了点火候。
“其次,这人脑子不笨,懂得审时度势。”赵陈继续说道,“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认怂,能屈能伸。发现硬的不行,立刻来软的,掏钱赔罪,毫不含糊。这种性格,在歪路上可能就是个滑头,但要是走上正路,那就是懂得变通,知道进退。”
“最重要的是,”赵陈停下脚步,看向两个徒弟,“他骨子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向往‘光鲜’和‘认可’的。你们没注意到吗?我说他‘光宗耀祖’的时候,他眼神动了一下。混到他这个位置,钱其实不缺,缺的是份‘正经’的身份和社会的认可。我给他指了条看似能洗白上岸、还能受人尊敬的路,正好戳中了他心里那点痒处。”
赵陈笑了笑:“所以啊,我那不是算命,是看人。看他还有救,顺手推他一把。至于他能不能成,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和执行力了。现在看来,这小子执行力还不错,至少真去干了。”
金猛和邓有福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原本只觉得师父实力高深莫测,行事跳脱不羁,没想到看人也如此精准毒辣!一番看似随意的忽悠和敲打,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多门道!
“师父,您真是太厉害了!”邓有福由衷地赞叹道。
金猛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师父的敬佩之情如同滔滔江水。
赵陈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活得久了,见得多了,自然就能看出点门道。你们以后也要学会观察,修行不光是练力气、练法术,更要修心,要懂人情世故。不然,空有一身本事,却被人当枪使,或者因为不懂变通而处处碰壁,那这修行也算不上圆满。”
他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金猛和邓有福都认真记在心里。
师徒三人继续在月光下赶路,山林寂静,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对话声在回荡。
“师父,那您说,赵虎的酒楼真能开成吗?”金猛还是有点好奇。
“谁知道呢?”赵陈耸耸肩,“种子已经种下了,浇不浇水,除不除草,看他自己。成了,是他自己的造化;不成,也怪不到我头上。毕竟,路是他自己选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语气变得有些飘忽:“这世间因果,最是奇妙。有时候一句无心之言,一个随手之举,可能就会改变一个人,甚至很多人的命运。所以啊,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结果,不必过于执着。”
这话带着几分玄奥,金猛和邓有福似懂非懂,但都感觉心头有所触动。
夜色渐深,山林中的木屋已经遥遥在望。今晚的经历,对于赵陈而言,只是一段有趣的小插曲;对于金猛和邓有福,却是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而对于远在县城的赵虎,则可能是一次人生的彻底转折。
名场面的余韵,在回山的路上慢慢沉淀。师父的“忽悠”背后,是阅历与识人的智慧。而命运的齿轮,已然因为今晚的这场闹剧,开始悄然转动,指向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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