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一声巨响!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门向内凸起的弧度更大了!木屑簌簌落下。
“找到他……或者……留下来陪我……”
那冰冷怨毒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钻心刺骨。
留下来陪她?变成和画中那些模糊影子一样的存在?永世不得超生?
不!绝不!
求生的本能像垂死挣扎的火苗,猛地在我心底窜起!我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以这种可怕的方式!
阁楼!刚才阁楼有动静!那里或许有爷爷留下的真正能克制这东西的物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吱嘎——”
头顶阁楼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这次更像是一种……指引?
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也顾不上会不会发出声响,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手脚并用地扑向堂屋角落那个通往阁楼的、黑洞洞的入口。腐朽的木梯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我几乎是滚爬着冲上了阁楼。
阁楼里比下面更加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木质腐朽的气味,几乎令人窒息。唯一的光源来自下方堂屋透过楼板缝隙射上来的、微弱跳动的油灯光芒,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切割出几道扭曲的光束,更添几分诡异。
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除了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楼下持续不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敲门声,阁楼里一片死寂。
刚才的动静……是什么?
我借着微弱的光线,紧张地环顾四周。阁楼空间不大,堆满了各种杂物——破旧的家具、捆扎的旧书、蒙尘的农具,像一个个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
我的目光急速扫过,突然,在角落里一个格外厚重的、看起来像是老式衣箱的箱子后面,似乎有一样东西,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微光。
那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绕过杂物,靠近那个角落。灰尘呛得我直想咳嗽,但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走到近前,我才看清,那微光来自箱子后面靠着墙的一样东西——一个用深色绸布覆盖着的、长方形的物体,大小……似乎是一幅卷起来的画轴?
画轴?!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是……
不!不太一样。这个卷轴看起来更老旧,外面的绸布是深紫色,而非包裹那幅邪画的明黄色。
强烈的好奇心和一种莫名的牵引力,让我颤抖着伸出手,揭开了那块积满灰尘的深紫色绸布。
绸布下,果然是一幅卷轴。但轴头是乌木的,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年代更为久远。卷轴没有系带,似乎很容易展开。
我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恐惧,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卷轴展开。
借着楼板缝隙透上来的微弱光芒,我看清了画上的内容。
这似乎是一幅……工笔重彩的肖像画?
画中是一个穿着晚清服饰的年轻男子,面容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但眼神却显得有些游移不定。他穿着长衫,外面罩着一件马褂,背景是简单的书房陈设。
画的右下角,有一行题款:“沈氏文远小像”。
沈文远?这是谁?族谱上似乎没见过这个名字。
我正疑惑间,目光扫过画像中男子的腰间——那里佩戴着一枚玉佩。虽然画得不算特别精细,但那玉佩的形制、大小,尤其是上面雕刻的那只眯着眼睛、神态诡异的狐狸……
和我口袋里那枚羊脂白玉佩,一模一样!
轰!
我的大脑像被重锤击中!
沈文远!佩戴着狐狸玉佩!他就是白玉兰要找的“负心人”?他是我们沈家的先人?!
就在这时——
“哐当!!!”
楼下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木料断裂的刺耳声音!
门……被撞开了!
冰冷的、带着浓郁腐朽胭脂味的寒气,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从楼下涌了上来!
一个穿着血红嫁衣的、身影窈窕的轮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阁楼入口那黑暗的楼梯下方。
她……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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