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仕途,白青淮明明可以有更多的办法,他偏偏要牺牲她的女儿。
那也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能狠得下心的。
柳如烟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双手捂着脸,无声地低低抽泣。
她要如何同女儿说这些。
她要如何做,才能拯救女儿于水火之中呢?
带着女儿一起逃离吗?
这可能吗?
不可能的!
她没有支持她的娘家人,她没有赖以生存下去的能力。
女儿是二八年华的女子,她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们两个人,没有人护送,出府后,便是任人宰割的。
柳如烟绝望地看着远方,一时间怀疑这么多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
从国公府回到白府的那一夜,白青淮在书房同白莲花说清楚了。
如果要回到白府,以后不能自作主张,婚事必须由白青淮做主。
如果不愿,她可以选择去庄子上或者尼姑庵,或者跟他断绝关系,日后惹出什么祸事,跟白府没有任何关系。
那时的白莲花虽然诧异自己的父亲竟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但她安慰自己,是父亲吓唬自己,真遇到事情,父亲断然是不可能不管自己的。
就像这次,父亲还不是捏着鼻子认下了她吗?
那时的她,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怎么会甘心?
她刚刚败给了一个青楼女子。
她是堂堂官家小姐,同一个青楼女子斗,已然是失了身份,结果呢?还斗输了。
她都能想象,曾经跟自己友好的那些女子,是如何捏着帕子嘲笑她的了。
因为,她曾经也这样嘲笑过别的女子。
这一次,她是输了。
但是,她还有底气的。
她有一个五品官的父亲,有一个名声在外的母亲,有出众的容貌,还有她人不及的才情,就算是被休弃回家,她也配得上很多男子。
再不济,她还有一个做皇商的姐姐,虽然她很不情愿蹭白双双的脸面,但没有办法的时候,该服软还是得服软的。
只要她好好挑选,耐心等待,总会将那些丢失的脸面挣回来的。
白莲花那颗死去的心,再次重新活了过来。
她还有那么多的底气,还有机会,怎么甘心就此去庄子上或者尼姑庵。
所以,她答应了父亲。
在白府,至少还是有希望有机会的。
她二八年华,样貌好,身子没坏,怎么都还是有希望的。
就算攀不了高枝,那低嫁总是可以的吧。
有不少人,想当白青淮的门生。
在这些门生中,选一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然后在父亲的提携下,一步一步来,也不是不可以。
像当初她的父亲白青淮不也是由读书人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吗?
只要经过时间的沉淀,读书人总会有机会的。
就算她运气不好,选中的人仕途不顺,那就不走仕途,好好过日子总可以的。
有父亲和姐姐,夫君总不会太苛责她的。
她还年轻,她还有未来的。
她是白青淮的女儿,是亲生的,总不至于父亲会不管女儿的死活的。
想通了这些后,白莲花安心在白府做小月子。
白姨娘很贴心也细心,将她生活照顾得很好,她的小月子做的很好,大夫说,几乎不会影响后面的生育。
她回到白府,比在国公府的时候,脸圆润了不少。
身子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
只是,希望很快就落空了。
小月子满的这天,她就从小桃那里听说,父亲要把她许给别人做妾。
白莲花想,妾就妾吧,在国公府,她不也是妾吗?
如今她这副境况,能做妾也是可以的。
白莲花自己是想在白府多待着时日的,她还没做好准备。
但是,父亲自有父亲的打算,她既然答应了父亲,便会乖乖嫁过去的。
然而,当她听说了,白青淮要把她送给程汤做妾,她难以置信!
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程汤不仅年纪已是半百,而且府里的姨娘已经十几个了,并且还有传闻说,程汤在床笫之事上有些癖好。
娇滴滴的姑娘,被他折腾一晚,轻的要休养十日,厉害的要休养好几个月。
程汤对待女子,残暴不仁。
现在她这样的残破身子,被程汤折磨,很可能第一夜就要一命呜呼的。
白莲花不信,她激动地握着小桃的双肩,再三确认:“小桃,你确定你打听清楚了吗?会不会有听错的可能?”
小桃怎么可能会听错!
一开始小桃听了这个消息,也是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老爷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啊。
哪里会有父亲把女儿送进地狱的呢?!
那程汤,她自然也是知晓是个混账东西。
所以,她更是不敢疏忽,问了一遍又一遍。
当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时候,小桃早就泪流满面了。
小桃的眼睛又变成了核桃。
这几个月,小姐的经历太惨了。
没人比她更清楚,小姐遭受的这些凄惨经历。
小姐也太惨了,刚出龙潭又要入虎穴。
......
柳如烟瘫坐在白莲花的院子的黑暗里,很久很久。
她不敢去面对女儿。
她是女儿最后的希望。
她希望带给女儿的是希望,而不是从她这里再一次确认即将遭受的灾难。
许久,柳如烟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远处的丫鬟赶在她摔倒前搀扶住了她。
“走吧,我们去大小姐的院子里。”柳如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当我的院子里,走进柳如烟的时候,我是诧异的。
从小,柳如烟虽然有着慈母的名声,但是实际上,她所做的,都是当家主母那样的,从不曾跟我亲近,就算嘴里说着关心的话,那眼底也是没有柔情的。
她看我的眼神,与看白莲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上辈子的我,不懂为什么,也自动忽略去探究原因。
只自顾自地给自己洗脑,认为柳姨娘对我和对白莲花是一样的好。
这辈子回来,我才知道。
她关心白莲花是真心的,与我只是逢场作戏,做给我看的,做给白青淮看的,做给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看的,只为了那慈母的名声,只为了算计我唯一拥有的东西,那便是我丰厚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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