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那冰冷戏谑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在庄休的心头。他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月,大脑嗡嗡作响,恐惧和绝望如同冰水浇头。
怎么办?冲出去拼命?连苏月都败了,他这点微末道行,上去就是送死!
转身逃跑?且不说能不能跑掉,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苏月落入“瞑”组织手中?而且,苏月交代过,要把情报带出去……
电光石火间,庄休的吝啬鬼本能和求生欲疯狂运转。硬拼是死路一条,必须智取!他有什么筹码?地府淘来的几件破烂?苏月给的保命怀表?还有……他那张能把鬼都骂懵的嘴?
不,这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是笑话。
唯一的生机,或许就在于对方似乎并不想立刻杀他,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为什么?因为他是个“有趣”的、能混进鬼市的活人?还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对方感兴趣的东西?
庄休猛地想起鬼市中那面“照影镜”映出他真容时,黑袍人那一瞬间的惊愕……难道,他认识自己这张脸?或者说,认识自己前无常的身份?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庄休的脑海—— bluff(虚张声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恐惧,从藏身的矿石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努力挺直腰板,脸上挤出几分属于前黑无常的、故作高深的冷漠(虽然腿肚子在发抖)。
“本座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庄休模仿着地府里那些老鬼差的腔调,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居高临下,“怎么,在下面混不下去了,跑到阳间来作祟?”
那黑袍人显然没料到庄休会是这种反应,兜帽下的绿焰跳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惊疑不定。他仔细打量着庄休,特别是庄休身上那虽然微弱但纯正无比的阴司灵力气息。
“你……究竟是何人?”黑袍人的语气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凝重。庄休身上那种属于地府正统阴差的气息,是做不了假的,虽然很弱。
有戏!庄休心中暗喜,表面却更加冷傲:“哼,本座的名号,也是你这等魑魅魍魉配问的?识相的,放了那位法医,本座或可考虑在判官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让你少受几年地狱之苦!”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将手伸进怀里,握住了那个冰冷的怀表。这是最后的底牌,如果 bluff 失败,就只能拼命了。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地府阴差虽然被贬,但谁知道上面有没有留后手?而且,这小子看起来有恃无恐……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矿坑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那铃声古怪刺耳,仿佛能扰乱心神。
黑袍人听到铃声,身形微微一震,兜帽下的绿焰闪烁不定。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苏月,又看了一眼庄休,沙哑道:“算你走运……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庄休,身形化作一股黑烟,迅速退回了矿坑深处,消失不见。那诡异的铃声也随之停止。
庄休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这就……走了?被自己唬住了?还是那铃声是某种召唤?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冲到苏月身边。苏月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还有生命体征。她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灵力波动极其紊乱,像是中了某种禁制。
庄休尝试输入一丝灵力,却被一股阴寒的力量反弹回来。他不敢再乱动,当务之急是立刻带苏月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费力地将苏月背起来(苏月看着瘦,但修炼之人,骨密度高,着实不轻),踉踉跄跄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他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山脊的阴影艰难前行。
每走一步,都感觉背后的矿坑如同巨兽的嘴巴,随时可能再次将他吞噬。他不知道黑袍人为什么突然离开,也不知道那铃声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必须尽快与外围的支援汇合!
背上的苏月气息微弱,生死未卜。庄休咬着牙,拼尽全身力气,在黑暗中艰难跋涉。
这一次,他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瞑”组织的阴影,已经如同实质般,笼罩了他和苏月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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