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竞拍的木牌在县衙前立了三天,风一吹“哗啦哗啦”响,活像在瞅热闹起哄。
李青瑶蹲得腿都麻了,攥着账本的手心里全是汗,指尖把“盐商王老板,500文”那行字摸得发毛——账本页边起了毛茬,墨水都被蹭得晕开,这是三天来唯一的报名,再这么冷下去,修主干道的钱就彻底黄了。
“青瑶,别蹲这儿愁眉苦脸的。”
方正叼着根干稻草走过来,脚边踢着块小石子,石子“咕噜”滚到报名桌下,撞着桌腿“咚”一声轻响,
“商户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没瞅见真好处,掏不出钱来。”
“能不愁吗?”
李青瑶“啪”地把账本拍在桌上,页子“弹”地张开,露出“修主干道需300贯”的粗劣估算,声音都急得发颤,
“圣旨限一月整改,钱凑不够路修不起来,张崇礼准得揪着这事找茬!流民还等着路通了运腌菜换盐,王阿婆昨天还跟我说,坛子里的咸菜快见底了,老伴就好这口下饭。”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商户的嘀咕声,像一群苍蝇嗡嗡。布庄张老板抱着胳膊,指尖捻着袖口——那布角发脆,还沾着点霉斑,是去年压的存货,语气里满是不屑:
“穷荒县就这点流民,立块破牌子给谁看?俺压的布堆着都长霉了,扔500文打广告,还不如买两石粮囤着,起码饿不着。”
“就是!”
杂货铺刘老板跟着点头,手里的算盘珠拨得“噼啪”乱响,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修路得耽误半月,俺铺子里的酱油醋放久了要酸,这损失谁赔?方县令你一个九品官,能担得起?”
流民们也围了过来,王五扛着那把豁口的老锄头,锄刃都卷了边,裤脚沾着泥块,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方县令,俺们也愁啊——这时候正是垦荒的节骨眼,要是耽误了种土豆,冬天腌不上咸菜,俺家娃又得啃树皮,去年冬天娃饿哭的样,小脸蜡黄,俺到现在一闭眼就想起。”
王阿婆攥着鼓囊囊的布包挤过来,布包里的腌菜坛“咚”地撞了下桌腿,一股咸香飘出来,她声音发颤:
“是啊,俺家还等着垦新地晒土豆干呢,修路要是占了地,今年的干粮就不够了,老伴的病弱,还得靠土豆补着身子。”
方正把嘴里的稻草吐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碎渣子混进泥里:
“各位担心的,今天就给你们一个准话。王小二,把家伙事儿扛过来!”
巷口立马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王小二扛着改良锄头跑过来,锄柄上的麻绳缠得歪歪扭扭,是昨晚赶工瞎缠的,袖口磨破个洞,露出里面泛红的胳膊——那是打磨锄头时蹭的,脸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粗布褂子上,湿了一大片:
“方县令!准备好了!李四哥在那边空地等着呢,早就摩拳擦掌,就盼着试试这新家伙!”
商户们眼皮都没抬,张老板撇撇嘴,往地上啐了口:
“一把破锄头,还能变出花来?能让流民一天垦十亩地?吹吧你!”
流民们却凑了上去,张三伸手摸了摸锄柄,指尖蹭过麻绳的糙纹路,疑惑地问:
“这锄柄咋看着比老锄头短点?还缠了麻绳,不硌手吗?抡起来得劲不?”
“得不得劲,看了就知道。”
方正拎起锄头往空地走,锄刃上还沾着点新磨的木屑,
“都来瞧瞧,这锄头能不能让你们多垦地,能不能让商户们的货卖得动!”
商户们磨磨蹭蹭跟过去,张老板走在最后,嘴里还嘟囔:
“看就看,要是没用,这主干道的事,俺们以后再也不提,你也别来烦俺们这些小本生意。”
空地旁的硬土泛着白,是去年冬天冻的,表面裂着细纹,用脚一踹,“咚”的一声闷响,土块纹丝不动。
李四早就等着了,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道深褐色的旧疤——是去年垦荒时被石头划的,接过锄头攥紧,指节都泛白了:
“方县令,俺这就试给大伙看,让他们瞧瞧这新家伙的厉害!”
没等众人反应,李四抡起锄头就往硬土上砸去。
“咚”的一声闷响,锄头直接扎进半尺深,他手腕一翻,土块“哗啦”裂开,碎渣溅了一地,还带着点潮湿的土腥气。
紧接着,锄头上下翻飞,“嗤啦嗤啦”切着硬土,动作快得像阵风,额头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滴在土块上,砸出小坑,土粒溅到裤腿上也不管,一点没显吃力。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连风都似的停了。商户们的眼睛都看直了,张老板不自觉地放下了胳膊,指尖忘了捻那发脆的布角;
刘老板手里的算盘也停了,凑上前两步,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盯着翻好的土块不放,嘴都微微张着。
一刻钟过去,李四“咚”地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往地上一叉腰,指着脚下翻好的土——足足半亩地,土块碎得匀匀的,比老锄头翻的细多了,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他咧嘴笑出白牙,脸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
“各位瞅瞅!这新锄头轻了足足半斤,俺抡着一点不费劲!刚才这一会儿就垦了半亩地,按这速度,一天多垦一亩没问题,能多种半亩土豆,冬天能多腌一坛咸菜,俺家娃就能多吃几顿饱饭!”
流民堆里瞬间炸了锅,王五激动地拍着大腿,声音都发颤:
“好家伙!这锄头真中用!有这玩意儿,俺们垦荒一点不耽误,还能多垦地!路修就修,俺们举双手支持!”
王阿婆攥着布包笑出了褶子,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好!好!能多垦地就好!路通了,俺的腌菜能早运去县城,换点盐回来腌新的,老伴也能多吃点咸菜就粥了!”
商户们也炸了锅,张老板几步冲到方正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捏得方正生疼,语气里满是急切:
“方县令!这锄头真能让流民多垦地?那流民增收了,就能买俺的布了!这广告位,俺出1200文!要最显眼的那个,靠近驿道的,过往客商都能看见,俺的布准能卖出去!”
“俺也报名!俺出800文!”
刘老板急了,“啪”地把算盘往桌上一放,“俺要靠近粮市的位置,流民买粮都能看见俺的杂货铺,酱油醋准能卖爆!”
“还有俺!俺出1000文!”
油坊李老板挤过来,手里还拎着个油壶,壶口沾着点香油,香得人鼻子发痒,
“俺的香油也能借广告卖卖,路通了能运到邻县,准能赚回本钱,说不定还能多赚点!”
李青瑶赶紧抓起笔,指尖飞快地在账本上记着,笔尖都快划破纸,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张老板1200文(驿道旁),刘老板800文(粮市旁),李老板1000文(中间段)……都记着呢,跑不了!”
方正看着眼前抢着报名的商户,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刚要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巷口——一个穿青布衫的人影闪了一下,袖口绣着淡青色的“三棵松”印,正是前几天偷偷摸摸偷看的那个士族管家!
那人蹲在墙根,脑袋一点一点的,手里攥着张纸,笔尖在纸上瞎划拉,纸上隐约是歪歪扭扭的线,像是主干道的路子。
见方正看过来,他慌得手一抖,笔“啪嗒”掉在地上,赶紧把纸往怀里塞,转身就往巷深处跑,衣角扫过墙角的野草,带起一串泥点,还差点摔了个趔趄,慌慌张张的样子像偷鸡被抓了现行。
方正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肯定在画主干道的位置,说不定是想搞破坏,张崇礼这老狐狸,果然没打算善罢甘休。
“方县令,你看啥呢?”
李青瑶抬头见他盯着巷口出神,手里的笔顿了顿,疑惑地问。
“没啥。”
方正收回目光,攥了攥手里的锄头,锄柄上的麻绳硌着手心,却透着一股踏实劲儿,
“赶紧记账,别漏了。这钱凑够了,明天就动工,早一天修通,流民早一天受益。”
可心里门儿清,这才刚开头,张崇礼的人既然盯上了主干道,后面的糟心事,指定少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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