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逸风沉浸于那熟悉又陌生的刀法回忆,裴十三险象环生之际,张澜似乎察觉到江逸风才是关键。
眼中凶光一闪,虚晃一剑逼退裴十三,身形一拧,竟如鬼魅般直向江逸风扑来,那柄厚背手剑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刺江逸风心口。
“阿郎小心!”裴十三惊呼。
眼见张澜悍然扑向江逸风,叶开目眦欲裂,厉喝一声,手中长剑疾刺,意图格开那致命一击。
然而张澜势若疯虎,手腕一沉一抖,厚背手剑携着千钧之力猛然磕在叶开的剑身上。
“铛!”
一声脆响,叶开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涌来,虎口崩裂,长剑竟被直接磕飞出去,划出一道弧线,“哐当”落地。他整条右臂酸麻难当,心中骇然。
电光火石之间,张澜的剑尖已如毒蛇般递至江逸风咽喉前寸许之地,冰冷的剑气激得江逸风颈间寒毛倒竖。
叶开魂飞魄散,下意识便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枚拳头大小、黝黑沉手的“震天雷”,和火柴,此乃自己按江逸风所授方法,自己秘制的火器,威力惊人,但他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裴十三亦是脸色煞白,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不敢上前,生怕刺激对方痛下杀手。
然而,处于剑锋威胁之下的江逸风,却对近在咫尺的死亡恍若未觉。
他眉头依旧紧锁,目光甚至没有聚焦在张澜脸上,反而像是在透过他,努力回忆着什么。
他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对那套熟悉刀法的追索之中,脖颈间的冰冷触感似乎只是无关紧要的干扰。
“你想要什么,金银、田地,都允你,只求莫伤我家阿郎性命。”叶开声音发颤,几乎是在哀求。
江逸风却忽然抬起手,对着紧张万分的叶开和裴十三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们稍安毋躁。
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到张澜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上,语气带着一种探究,而非恐惧:“你这剑法……路子不对。”
张澜一愣,握剑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却透出惊疑。
江逸风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指点迷津:“这分明是从一套刚猛无俦的刀法演化而来,强改作剑,虽得了狠辣,却失了几分大刀阔斧的磅礴意境。
而且……似乎还少了一式。
应在双撩斩之后,接一式回环横斩,方能将周身之力尽数宣泄,荡开群敌,如同……如同沙场破阵。”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张澜耳边炸响,“你……你如何得知?”他失声低吼,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缺了一式横斩”的说法,他从小就听自己阿耶醉酒后念叨过,说是祖传刀法的精髓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乃是家族最大的憾事。
此事极为隐秘,外人绝无可能知晓,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来历?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了打更人梆子敲响的声音——
“笃!笃!笃!”
已是三更时分。这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惊醒了震惊中的张澜。
他心念电转,眼下身份可能暴露,行踪已被这诡异的年轻人道破家传武学渊源,此地绝不可久留。
但就此杀了此人,那至关重要的缺了的那招刀式,便将石沉大海,一个狠决的念头涌上心头。
张澜手腕微动,剑刃更贴近江逸风的皮肤,低喝道:“休要废话,跟我走。”他决定挟持江逸风为人质,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江逸风感受到颈间压力,却依旧面色平静。
他看向焦急万分的叶开和裴十三,再次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莫要跟来,也莫要声张。我随他去便是。”
他眼神中,似乎对跟随张澜离去并无多少惧意,反而带着一种想要探寻更多秘密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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