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在云南元阳梯田的观景台停稳时,苏晚的手心全是汗。她盯着后视镜里父母的身影——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母亲挎着二十年前的帆布包,站在房车旁显得有些局促。
“别紧张。”林墨把最后一块腊肉挂在车顶行李架上,阳光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你爸昨天视频还说要学修太阳能板呢。”他的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扳手,那是特意准备给林父的“见面礼”。
苏晚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母亲立刻迎上来,指尖悬在她晒黑的脸颊前:“瘦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目光扫过房车侧面的贴纸——那是林墨和苏晚在沙漠的背影,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妈,这是林墨。”苏晚把林墨往前推了推,“他修车特别厉害,上次房车掉进河里,他...”
“阿姨好。”林墨伸出手,掌心的老茧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您坐了三十个小时火车,先上车休息吧。”他打开车门,露出改装后的卡座——座椅套是林母去年寄的碎花布,桌上摆着她喜欢的茉莉花茶。
林父绕着房车转了三圈,突然指着车顶的太阳能板:“这个发电量够不够?”他年轻时是工厂电工,退休后总抱怨“城里看不到星星”。
林墨眼睛一亮,掏出随身携带的万用表:“ Uncle,您看这个参数,雨季发电效率能达到85%。”他蹲在地上画电路图,扳手在指间灵活转动,“我给您做了个简易版,您可以装在老家屋顶。”
苏晚看着父亲专注的神情,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教自己修收音机的场景。母亲在房车里翻出苏晚的相册,指着其中一张:“这是你第一次拍的彩虹,还记得吗?”照片里,苏晚举着傻瓜相机站在云南某处,背后的彩虹歪得像条彩带。
“那时候用的是 disposable camera。”苏晚接过相册,指尖抚过照片上的折痕,“后来林墨给我买了第一台单反。”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和父亲讨论房车电路,扳手在阳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
晚餐时,林墨用太阳能烤箱烤了红薯,香味在梯田的暮色中飘散。林父突然说:“明天带我们去看看你资助的小学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视频里的孩子们,眼睛亮得像星星。”
第二天清晨,苏晚带着父母来到哈尼族小学。孩子们围着房车,摸着车身上的卡通贴纸咯咯直笑。林母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文具,分给每个孩子,指尖触到他们皲裂的手掌时,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阿姨,别哭。”呼和跑过来,塞给她一朵自制的纸花,“晚晚姐姐说,哭了就看不到彩虹了。”
林父在教室帮忙修课桌,林墨给他递工具时,他突然说:“你们这一路,不容易吧?”
林墨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梯田上:“刚开始苏晚总迷路,有次在戈壁滩绕了三天。”他笑了,“但她总能找到比导航更美的风景。”
返程时,林母把带来的腊肉塞进房车冰箱,突然说:“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她的声音很轻,“我可以帮你们带。”
林墨愣住了,和苏晚对视一眼。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想等粉丝破百万再考虑。”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到时候带孩子看极光,就像苏晚小时候你带她看萤火虫那样。”
林父突然指着窗外:“停车!”他下车捡起块梯田边的碎陶片,“这个可以当镇纸。”他的声音带着兴奋,“林墨,能帮我打个孔吗?”
林墨笑着点头,从工具箱里翻出电钻。苏晚看着父亲专注的侧脸,突然明白,父母的探班不是担忧,而是想看看她选择的路,是否真的如视频里那般明亮。
离别时,林母往苏晚包里塞了瓶驱蚊水:“山里蚊子多。”她的目光落在林墨正在检修房车的背影上,“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房车启动时,苏晚从后视镜里看到父母的身影越来越小,父亲举着那块碎陶片向他们挥手。林墨把车载音乐换成林父喜欢的民歌,突然说:“明年带他们去新疆看杏花沟吧。”
苏晚点头,把父母带来的茉莉花茶放在仪表盘上。茶香氤氲中,她知道,这次探班不是终点,而是父母开始理解她的起点。就像房车的太阳能板,吸收着不同方向的光,最终都转化成了继续前行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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