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邪阵事件后的半个月,星城三中依旧处于停课整顿状态。校园被封锁线环绕,官方调查和善后工作在低调而紧张地进行着。外界舆论被巧妙地引导向“集体食物中毒引发大规模幻觉”的解释,但对于亲历者而言,那场炼狱般的经历留下的阴影,远非官方说辞所能抹去。
出租屋内,时间仿佛被拉长,流淌得缓慢而安静。沈清弦的身体在顾夜冥近乎偏执的守护和自身星辉之力的缓慢修复下,逐渐好转。脸色不再是骇人的透明,指尖也恢复了些许温度,但灵魂深处的创伤依旧如蛛网般密布,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弥合。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或是翻阅苏言陆续送来的一些关于古老符文和地域传说的典籍,试图从中寻找墨渊和其背后“吾主”的蛛丝马迹。
顾夜冥的变化最为显着。那股躁动暴戾的气息沉淀了下来,化作一种更深沉、更内敛的守护。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而是像一道沉默的影子,精准地预判并满足着沈清弦的一切需求。他会提前热好温度适宜的牛奶,会在阳光过于刺眼时悄然拉上窗帘,会在沈清弦凝神看书时,无声地坐在不远处,或是擦拭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军刀,或是闭目凝神,尝试着以更精细的方式引导体内那灼热磅礴的神血之力。
他练习得很小心,也很艰难。战神之血天生为战而生,追求极致的爆发与毁灭,此刻却要学着如何收敛、如何温和。好几次,他因控制不当,掌心骤然腾起的金红火焰险些烧着窗帘,或是周身不受控制散逸的气劲震碎了桌上的水杯。每当这时,他都会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第一时间紧张地看向沈清弦,眼底带着懊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清弦通常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并不言语,偶尔会屈指弹出一缕极细微的星辉,帮他抚平那躁动的能量波动。这种无声的指点,比任何训斥都更让顾夜冥警醒。他开始学会在力量运转时,分出一缕心神,去感知、去模仿沈清弦体内那如水般沉静、如星辉般冰冷的能量流转方式。进展缓慢,但他乐此不疲。因为他发现,当自己的力量运转逐渐带上了一丝清弦特有的“静”意时,脑海中那些纷杂的杀意和暴戾,似乎也随之平息了几分。
这种变化,苏言感受最为明显。他每隔两三天会来一次,带来一些外界消息和他最新查到的零碎信息。他敏锐地察觉到,顾夜冥看他的眼神虽然依旧算不上友善,但少了以往那种仿佛随时要扑上来撕碎他的敌意,更像是一种……带着审视的警惕。
“调查组那边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一切都被归为意外。”苏言推了推眼镜,将一份加密文件递给沈清弦,“不过,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查到墨渊在几十年前,曾在一个叫‘葬星谷’的地方有过长期活动记录。那地方很邪门,是现代地图上的空白区域,据说涉及到一些……上古星陨的传说。”
沈清弦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上面模糊的卫星图和残缺的记载,指尖在“星陨”二字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琥珀灰色的眼眸中若有所思。
“另外,”苏言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我总觉得……最近好像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暗中调查墨渊和运动会的事情。动作很隐蔽,但手段非常专业,不像官方的人。”
顾夜冥闻言,眉头瞬间拧紧,金红色的眼眸中寒光一闪:“什么人?”
“不清楚。”苏言摇头,“对方抹痕迹抹得很干净。但我感觉……他们没有恶意,更像是在……观察。”
沈清弦合上文件,抬眼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墨渊败退,但留下的谜团更多了。葬星谷,星陨传说,还有这股神秘的观察者……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静观其变。”他淡淡吐出四个字。
苏言离开后,屋内重归寂静。傍晚时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顾夜冥起身去关窗,回来时,发现沈清弦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或许是阴雨天让灵魂旧伤隐隐作痛,他清冷的眉宇微微蹙着,呼吸轻浅。
顾夜冥放轻脚步,拿起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沈清弦身上。他蹲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雨声敲打着玻璃,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窗外的世界。这一刻的宁静,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沈清弦脸颊时顿住,最终只是极轻地拂开他额前一缕散落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的是世间最易碎的梦。
“我会变强的,清弦。”他低声许诺,声音淹没在雨声里,却坚定如磐石,“强到足以看清所有的迷雾,强到……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沈清弦在睡梦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
雨一直下。休养的日子平静而漫长,但无论是沈清弦还是顾夜冥都清楚,这平静之下,是暗流汹涌的未知。下一次风暴来临时,他们必须准备得更加充分。而两人之间,那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默契与守护,也在这无声的时光里,悄然生根,静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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