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了点凉意,吹得大院里的槐树叶沙沙响。许诺抱着她的咸鱼抱枕,蹲在保密工程仓库附近的矮墙根下晒太阳。这里背风,阳光又足,是她新找的“摆烂宝地”,连收音机都没带,就想安安静静眯会儿。
抱枕是她用供销社送的纯棉布改的,填了旧棉絮,缝了条歪歪扭扭的鱼嘴,眼瞅着丑,却软乎乎的,她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这会儿阳光暖得让人犯困,她把抱枕垫在脑袋下,没多久就打了盹,嘴角还沾着点早上吃的饼干渣。
“许同志?许同志?”
迷迷糊糊间,有人轻轻推她的胳膊。许诺睁开眼,是负责仓库巡逻的战士小李,他一脸急色,手里还攥着个手电筒,“您怎么在这儿睡觉啊?仓库那边出事了!”
“出事?”许诺揉了揉眼睛,把咸鱼抱枕抱在怀里,“出啥事儿了?”
“仓库旁边的杂物间被翻了!”小李声音压得低,却掩不住慌张,“里面少了把螺丝刀和几根铁丝,刘班长已经去报告顾团长了,让我在这儿守着,别让人靠近。”
许诺心里咯噔一下——杂物间离保密工程仓库就隔了道墙,丢的虽然是不起眼的工具,可沾上“保密工程”四个字,就不是小事了。她刚想站起来,怀里的咸鱼抱枕突然滑到地上,滚了两圈,停在矮墙根的草丛边。
“我先不打扰您了,顾团长快来了。”小李没再多说,转身往仓库方向跑。许诺捡起抱枕拍了拍灰,心里犯嘀咕:这时候出这种事,怕不是巧合吧?可她懒得深究,抱着抱枕就往宿舍走——天快黑了,得赶紧回去煮泡面,晚了水房就没热水了。
她没注意,草丛里还沾着两根抱枕上掉的棉絮,更没看见,不远处的树后,一道黑影闪了闪,很快消失在拐角。
“团长!您来了!”
仓库门口,刘班长正领着几个战士守着,见顾长风带着陈默、赵四过来,赶紧迎上去。顾长风穿着常服,脸色沉得像乌云,手里的黑色文件夹捏得紧紧的:“情况怎么样?有外人进大院的痕迹吗?”
“没发现外人痕迹!”刘班长递过一双白手套,“杂物间的门是被撬的,锁芯坏了,里面就少了把一字螺丝刀和三尺长的铁丝,其他东西都没动。”
陈默戴上手套,弯腰检查撬痕,手指在锁芯上轻轻摸了摸:“团长,撬痕很专业,不是普通小偷能弄出来的,像是懂点 locksmith(锁匠)技术的人干的。”
“懂技术?”顾长风眉头拧得更紧,目光扫过杂物间周围的地面,“杂物间离仓库这么近,对方敢在这儿动手,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是……早踩好点了。”
赵四攥着腰间的枪套,急得直跺脚:“那会不会是冲着保密工程来的?要不要通知保卫科封锁大院?”
“先别声张。”顾长风摆手,“没确定对方目的前,别引起恐慌。陈默,你带两个人勘查现场,重点查地面脚印和遗留物;赵四,去查昨天到今天的进出大院登记,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是!”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分头行动。
顾长风蹲下身,目光落在草丛里。枯黄的草叶间,沾着点白色的棉絮,他伸手捏起来看了看,是旧棉絮的质感,还带着点淡淡的肥皂味。他顺着棉絮的方向往矮墙根走,没走两步,就看见草丛里露着个灰扑扑的东西——是个布制的抱枕,上面缝着条歪歪扭扭的鱼,不是许诺的咸鱼抱枕还能是谁的?
顾长风弯腰捡起抱枕,指尖碰到软乎乎的棉絮,心里却沉了下去。这抱枕他见过,上次去许诺宿舍送补偿明细,就看见这东西扔在床头,她当时还说“睡觉离不了”。现在这抱枕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还沾着草丛里的棉絮,难道她昨天来过这儿?
“团长,您捡着啥了?”赵四跑回来,见顾长风手里拿着个抱枕,凑过来看了眼,“这不许同志的咸鱼抱枕吗?怎么在这儿?”
“你认识?”顾长风抬眼问。
“当然认识!”赵四摸了摸后脑勺,“上次我跟陈默给她送土豆,就看见这抱枕了,丑得很,她还宝贝得不行,说抱着睡觉香。”
顾长风没说话,把抱枕翻过来,看见底部有个小小的破口,漏出点旧棉絮,跟刚才草丛里的棉絮一模一样。他心里的疑云更重了——许诺昨天为什么会来这儿?是巧合,还是……跟杂物间失窃有关?
“赵四,你去查一下。”顾长风把抱枕递给赵四,语气严肃,“问清楚许同志昨天下午在哪儿,有没有人能作证。”
“查许同志?”赵四愣了,“团长,您怀疑她啊?她看着就不像能干坏事的人,天天就知道睡觉晒太阳……”
“让你去你就去。”顾长风打断他,“按规矩来,别多问。”
“哦,好。”赵四不敢再反驳,拿着抱枕快步走了。
陈默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根细小的铁丝:“团长,现场只找到这个,跟杂物间丢失的铁丝型号一致,上面没有指纹,对方应该戴了手套。另外,矮墙根有个模糊的坐痕,像是有人在这儿待过很久。”
顾长风点头,目光又投向矮墙根:“坐痕附近的棉絮,跟刚才找到的抱枕比对过了吗?”
“比对了,是同一批棉絮。”陈默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赵四去查许同志的行踪了,要是她昨天确实在这儿待过,那她的嫌疑……”
“先别下结论。”顾长风打断他,“等赵四的消息。另外,加强仓库周边的巡逻,尤其是晚上,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是。”
傍晚的时候,赵四气喘吁吁地跑回团部办公室,手里还攥着张纸条:“团长,查清楚了!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许同志确实在矮墙根晒太阳,张婶和王嫂都看见她了,说她抱着抱枕蹲那儿,没多久就睡着了,快天黑才走的。”
“走的时候,没带抱枕?”顾长风抬眼问。
“带了!”赵四赶紧点头,“张婶说看见她抱着抱枕往宿舍走的,还跟她打招呼来着。”
“那抱枕怎么会落在现场?”顾长风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心里的疑惑没散——要是走的时候带了,抱枕又怎么会出现在草丛里?是忘在那儿了,还是……被人故意放在那儿的?
他拿起外套,对赵四说:“跟我去趟许同志的宿舍。”
“啊?现在去?”赵四愣了,“团长,查都查清楚了,她就是忘拿抱枕了吧?”
“去了就知道。”顾长风没再多说,径直往外走。
许诺正蹲在宿舍门口煮泡面,锅里的水刚冒泡,就看见顾长风和赵四走过来。她把泡面调料包撕开,撒了一半进去,抬头问:“顾团长,有事?”
顾长风从身后拿出那个咸鱼抱枕,递到她面前:“这是你的?”
“我的!”许诺眼睛一亮,刚想伸手接,又顿住了,“它怎么在您那儿?我昨天找了半天,还以为丢了呢!”
“在仓库附近的草丛里找到的。”顾长风目光紧紧盯着她,“你昨天走的时候,为什么没带它?”
“忘了啊!”许诺一脸坦然,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昨天晒太困了,醒了就想着回来煮泡面,走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就把它落那儿了。”
“你就没回去找?”赵四在旁边插了句嘴。
“找了啊,”许诺往锅里扔了面饼,“昨天晚上我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李说仓库那边封了,不让靠近,我想着白天再找,没想到被您捡着了。”
顾长风看着她煮泡面的样子,手里还沾着点调料粉,眼神里没什么闪躲,倒像是真的忘了。可他心里的疑云还是没散——杂物间失窃,抱枕恰好落在现场附近,这也太巧合了。
“许同志,”顾长风语气沉了沉,“你昨天在矮墙根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听见什么动静?”
“可疑的人?”许诺想了想,摇了摇头,“没看见啊,我睡得可沉了,就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是小李叫醒我的。怎么了,顾团长,出啥大事了?”
顾长风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手里的泡面锅,蒸汽往上冒,模糊了她的脸。他沉默了几秒,把抱枕递给她:“以后别在仓库附近睡觉,不安全。抱枕收好,别再丢了。”
“知道了,谢谢顾团长。”许诺接过抱枕,抱在怀里蹭了蹭,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您要是没事,留下来吃泡面啊?我多煮了一包。”
顾长风没留下来,转身就走。赵四跟在后面,小声问:“团长,您看她不像是撒谎啊,是不是真巧合?”
顾长风没说话,只是脚步更快了。他心里清楚,这事儿绝不会是巧合——有人在暗处盯着保密工程,而许诺的抱枕,要么是被故意放在那儿嫁祸,要么就是……她真的无意中撞见了什么,只是自己没察觉。
回到办公室,顾长风把陈默叫进来,递给他一张纸条:“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员进出大院,重点查跟许同志有过接触的人。另外,盯着点许同志,别让她再靠近仓库附近。”
“是,团长。”陈默接过纸条,看着上面“暗中观察,勿惊动”的字样,心里明白了——这场看似不起眼的失窃,只是个开始,而那个天天摆烂的许同志,已经被卷进了看不见的漩涡里。
宿舍里,许诺抱着咸鱼抱枕,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泡面,却没了胃口。她刚才没说,昨天打盹的时候,好像隐约听见有人踩断树枝的声音,当时太困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声音说不定就是撬杂物间的人弄出来的。
她摸了摸抱枕上的破口,心里有点发慌——这大院里,好像真的藏着什么人,而那个人,已经把主意打到顾长风的保密工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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