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走后没半小时,许诺刚把脚垫织出个歪歪扭扭的角,敲门声又响了。这次的节奏比刚才急些,她趿着鞋开门,见顾长风还站在门口,手里多了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几根白色棉絮,脸色比刚才更沉了些。
“顾团长,您咋又回来了?”许诺打了个哈欠,眼角还带着点刚揉出来的红,“是不是忘拿啥东西了?”
“不是。”顾长风举了举证物袋,走进屋,将袋子放在竹编小桌上,“这是昨天在仓库附近草丛里捡到的棉絮,跟你抱枕上的比对过,成分一样。”
许诺凑过去看了眼,棉絮发黄,确实跟抱枕里的旧棉絮一个样。她没慌,反而拿起抱枕,捏了捏破口处漏出来的棉絮:“哦,这有啥奇怪的?我这抱枕破了好几天了,棉絮掉了不少,说不定是风吹到那儿的。”
“风吹的?”顾长风盯着她的手,“仓库附近有矮墙挡着,风没那么大,能把棉絮吹到草丛深处?”
“那我就不知道了。”许诺把抱枕扔回床上,又拿起颗水果糖剥开,“风这东西没谱,说不定那天就偏偏往那儿吹了。再说我这抱枕天天抱着,掉点棉絮很正常,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跟失窃有关吧?”
顾长风没接话,目光扫过床头堆着的脏衣服——一件蓝布褂子,两条旧裤子,叠得不算整齐,还沾着点灰尘。他指了指蓝布褂子:“昨天傍晚,巡逻的小王说,看见个穿蓝布褂的女人在仓库附近走,是不是你?”
“我?”许诺嚼着糖,声音含糊,“我傍晚在家煮泡面呢,王嫂能作证,她来借过酱油。你看我这褂子,洗得都发白了,大院里张婶、李嫂都有同款,肯定是小王认错人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王嫂的声音:“许丫头,在家不?我来还酱油瓶!”
许诺赶紧应了声“在”,王嫂推门进来,看见顾长风也在,愣了一下:“顾团长也在啊?”
“嗯,过来问点事。”顾长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王嫂手里的酱油瓶上。
王嫂把酱油瓶放在桌上,笑着说:“昨天傍晚我家酱油没了,来跟许丫头借,她正蹲在炉子旁煮泡面呢,头发都没梳整齐,哪有空去仓库附近晃?”
许诺趁机补充:“你看,我没骗您吧?我那么懒,煮泡面都嫌费劲,哪会瞎跑?”
顾长风看着王嫂坦荡的样子,又看了看许诺一脸“我就是这么懒”的表情,心里的怀疑松动了些。他拿起证物袋,又问:“你这抱枕破了这么久,怎么没补?”
“补着费劲。”许诺指了指桌上的毛线,“你看我这脚垫织了半个月,才织这么点,补抱枕得穿针引线,太麻烦了,反正抱着舒服就行,破了也不碍事。”
“就是,许丫头这性子我知道。”王嫂在旁边帮腔,“上次她扣子掉了,还是我帮她缝的,她说缝扣子手疼,宁愿敞着领口也不自己弄。”
顾长风沉默了。王嫂的话、张婶的证词、小李的描述,再加上许诺这副懒到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所有“可疑”之处,都能用“她太懒”来解释——抱枕忘在现场是因为懒,不补破口是因为懒,不靠近仓库是因为懒,连傍晚出门都懒得动。
他捏了捏证物袋,指尖泛白,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或许这一切真的是巧合,是他因为保密工程的事,草木皆兵了。
“顾团长,您要是没啥别的事,我就不耽误您了。”王嫂看出气氛有点沉,赶紧找借口走,“我家孩子还等着我做饭呢。”
“好。”顾长风点了点头,目送王嫂离开,目光又落回许诺身上,“昨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例行询问。”
“我没往心里去。”许诺嚼完最后一口糖,把糖纸扔进废纸篓,“反正我没做亏心事,问就问呗,就是别耽误我织脚垫,冬天快到了,我还想踩着暖和呢。”
顾长风看着她低头织脚垫的样子,手指笨拙地勾着毛线,针脚歪歪扭扭,连线头都没理干净,完全不像能搞出“专业撬锁”“现场伪装”的人。他心里最后一点怀疑,也被这副场景冲淡了些。
“那我先走了。”顾长风拿起桌上的证物袋,“搪瓷缸我下次再来拿,你先用着。”
“不用,我这儿有碗。”许诺抬头,指了指桌角的旧搪瓷碗,“您要是急着要,现在就能拿走,我懒得多洗一个。”
顾长风看着那只碗沿缺了个口的搪瓷碗,没再说什么,拿起自己的搪瓷缸,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许诺又低头织起了脚垫,连送他的意思都没有,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透着股与世无争的懒劲儿。
门关上的瞬间,许诺织脚垫的手顿住了。她抬起头,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眼神变得深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毛线针。刚才顾长风的眼神她看得清楚,虽然怀疑松动了,但没完全打消,他肯定还会继续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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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许诺却没像往常那样高兴。她走到窗边,撩开碎花窗帘的一角,看着顾长风的背影消失在宿舍区的拐角,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仓库失窃不是普通小偷小摸,对方盯着的是顾长风的保密工程,而她的抱枕偏偏出现在现场,就算这次蒙混过去,下次再有动静,她还是会被怀疑。
“咚咚咚——”张婶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许丫头,我刚看见顾团长走了,他没为难你吧?”
许诺赶紧收起思绪,重新挂上慵懒的笑容,开门迎张婶:“没为难,就是问了问昨天的事,我跟他说了,我那么懒,哪会瞎跑。”
“就是!”张婶走进来,拿起桌上的水果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你这孩子,懒是懒了点,但心不坏,谁要是怀疑你,就是瞎了眼。对了,你上次画的连衣裙,供销社又卖断货了,刘主任还跟我打听你呢,想让你再画两张。”
“别跟他说我在这儿。”许诺赶紧摆手,“我可不想画图,太累了,还是织脚垫舒服。”
“你啊!”张婶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放着能挣钱的活儿不干,就喜欢瞎折腾这些没用的。”
许诺没反驳,只是拿起脚垫继续织。指尖勾着毛线,心里却在盘算——得赶紧拿到退婚补偿,搬出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这大院里藏着危险,再待下去,指不定会被卷进更大的麻烦里。
而顾长风回到团部办公室,把证物袋扔在桌上,陈默和赵四赶紧围过来。
“团长,咋样?许同志是不是有问题?”赵四急着问。
“不像。”顾长风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她太懒了,懒到不像会搞伪装、撬锁的人。张婶和王嫂都能作证,她昨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附近待着。”
“那现场的棉絮和抱枕咋说?”陈默推了推眼镜,“总不能真的是风吹过去的?”
“不好说。”顾长风拿起搪瓷缸,看着上面的花纹,“再查吧,重点放在外来人员身上,许诺那边……先放一放,但继续盯着,别让她靠近仓库。”
“是!”两人应声退下。
办公室里只剩下顾长风一人,他看着窗外的训练场,心里却总想着许诺织脚垫的样子。那副懒懒散散、与世无争的模样,真的能跟“可疑人员”联系起来吗?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
宿舍里,许诺织完最后一针,把歪歪扭扭的脚垫扔在地上,踩了踩,软乎乎的。她拿起咸鱼抱枕,抱在怀里,指尖摸着破口处的棉絮——那棉絮确实是她抱枕上的,但她清楚,绝不是风吹到现场的。有人故意把棉絮留在那儿,甚至把抱枕挪到草丛里,就是想把嫌疑引到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把抱枕放在床头。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水果糖纸上,闪着细碎的光。可许诺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早就开始涌动,她这个“平平无奇的懒人”,想安安稳稳摆烂,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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