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帮着把最后一个旧木箱搬进新房时,额角已经沁出了薄汗。木箱里装着许诺的衣裳和做手工的工具,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生怕碰着里面的木锯和刨子——那是她做小板凳的宝贝。
“歇会儿吧,喝口水。”许诺递过一块湿毛巾,看着他擦汗的样子,忍不住笑,“都说了我自己能搬,你偏要抢着来。”
“我是你丈夫,帮你搬东西不是应该的?”顾长风接过毛巾,擦了把脸,转头看向屋里,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对了,床的事……”
许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屋里靠墙放着一张旧木床,是顾长风以前睡的单人床,床板有些磨损,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她心里也咯噔一下,之前只想着搬东西,倒忘了床的大小——两个成年人睡单人床,肯定挤。
“这床……是不是有点小?”许诺走到床边,用手量了量宽度,也就够一个人舒舒服服躺着,两个人挤着,翻身都难。
顾晓雅抱着个布娃娃跑进来,刚好听见这话,凑过来说:“嫂子顾太太,这床是表哥以前睡的!我以前还跟表哥挤过一次,半夜被他挤到床底下了!”
“你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顾长风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又看向许诺,语气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跟我爸说打个新的宽床,可他说木料得等公社的木工房有空,没赶得及……要不,先凑活几天?我睡外面,你睡里面,我不动,肯定不挤你。”
“凑活啥呀?”赵兰英抱着两床新缝的被褥走进来,听见他们的话,笑着说,“我早就想到了,这两床被褥薄,晚上你们俩盖一床,铺一床,挤挤也暖和。等过阵子木工房有空了,让你爸打个两米宽的新床,到时候咋翻身都成。”
许诺接过被褥,上面还带着阳光的味道,针脚细密,是赵兰英这几天熬夜缝的。她心里暖了暖,摇摇头说:“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单人床也挺好,挤挤暖和。以前在公社宿舍,我跟张嫂挤过一张小床,也没觉得不方便。”
“那不一样,张嫂是女的,长风是男的,哪能一样?”赵兰英把被褥放在床上,开始帮着铺床单,“你别跟他客气,他要是敢挤你,你就推他,让他睡地上!”
“妈,我哪敢挤小诺?”顾长风赶紧辩解,还举起手作保证,“我晚上肯定老实,一动不动,跟站岗似的。”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顾晓雅抱着布娃娃,非要帮着铺枕头:“我来帮嫂子顾太太铺枕头!这个艾草枕是嫂子做的,表哥肯定喜欢!”她把枕头放在床的内侧,又把另一个旧枕头放在外侧,拍了拍说:“这样嫂子睡里面,表哥睡外面,就不会掉下去啦!”
“还是晓雅想得周到。”许诺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木箱。她把衣裳叠好,放进赵兰英给的新木柜里,又把做手工的工具拿出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以后晚上有空,还能琢磨新物件的图纸。
顾长风凑过来,帮她递东西:“这些工具放桌上会不会硌着?要不我给你做个小盒子,专门装这些?”
“不用,放桌上就行,我用完会收好的。”许诺拿起一把小刨子,上面还留着上次做嗑瓜子机的木屑,“等周末有空,我教你用这个,以后你也能帮我做些小零件。”
“好啊!”顾长风眼睛一亮,他早就想跟许诺学做手工了,只是之前总怕自己笨,学不会。
赵兰英铺好床,又叮嘱:“晚上要是冷,就把另一床被褥也盖上,别冻着。厨房炖了红薯汤,晚上饿了就去盛,灶上我会留着火。”
“知道了妈,您放心吧。”顾长风送赵兰英和顾晓雅出去,回来时看见许诺正对着小桌犯愁——桌上放着工具,还有她的账本,空间有点挤。
“要不把小桌挪到窗边?”顾长风走过去,抱起小桌往窗边挪了挪,“这样光线好,你看账本、画图也清楚,还不占地方。”
许诺试了试,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刚好能看清账本上的字,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纸上,暖融融的。她笑着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确实方便多了。”
收拾完屋子,天已经黑了。顾长风去厨房盛了两碗红薯汤,端进屋里,放在窗边的小桌上:“先喝点汤垫垫,晚上我做了玉米饼,在灶上温着,想吃再去拿。”
许诺接过碗,喝了一口,红薯又甜又软,汤里还放了点糖,是她喜欢的味道。她看着顾长风,突然想起以前在公社,她加班看铺子,顾长风也是这样,提着保温桶给她送吃的,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很踏实。
“顾先生,以后咱们睡这张床,你会不会觉得挤?”许诺放下碗,还是有点担心——顾长风个子高,单人床对他来说,确实有点短。
“不挤,有你在身边,挤着也舒服。”顾长风放下碗,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床板,“你看这床板结实,咱们俩加起来也压不坏。再说,挤着暖和,冬天不用多盖被子,省得沉。”
许诺被他逗笑,也走到床边坐下,两人挨着,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她突然想起领证那天,顾长风拿着红本本手抖的样子,忍不住说:“你那天领证,手抖得比拿枪还厉害,现在倒不紧张了。”
“领证是紧张,现在是踏实。”顾长风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前这床只有我一个人睡,觉得空荡荡的,现在有你了,才像个家。”
晚上准备睡觉时,顾长风果然很老实,躺在外侧,身体绷得直,生怕挤到许诺。许诺躺在里面,能感觉到他的胳膊就在旁边,却没碰到她。她忍不住往他那边挪了挪,小声说:“不用绷那么紧,稍微挤点没事。”
顾长风身体僵了僵,慢慢放松下来,侧过身,面对着她,声音很轻:“顾太太,晚安。”
“顾先生,晚安。”许诺也侧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把他的眼睛映得很亮。
虽然床很小,翻身都得小心翼翼,可许诺却觉得很踏实——这张旧木床,这个不大的新房,还有身边的顾长风,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家。以前她总觉得,婚姻是爱情的结束,可现在才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另一种开始——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却有柴米油盐的温暖。
半夜,许诺不小心翻了个身,胳膊碰到了顾长风的胸口。她赶紧想挪开,顾长风却轻轻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别挪,这样暖和。”
许诺没再动,靠在他身边,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她闭上眼睛,嘴角弯起——婚后的第一次同居,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只有满满的踏实和温暖。以后的日子,就算床再小,就算有再多柴米油盐的麻烦,只要和顾长风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
窗外的月光更柔了,照在床头的红本本上,也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婚姻的柴米油盐,就从这张小小的单人床开始,平淡,却满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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