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懒人小铺”的木窗染成暖橙时,许诺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炭笔。铺开的牛皮纸上,一件婚纱的轮廓清晰地落在纸上——没有繁复的蕾丝,也没有夸张的裙摆,却在简约的线条里藏着细碎的巧思,连顾长风凑过来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是……你设计的婚纱?”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纸边,怕蹭花了上面的线条,“跟村里姑娘穿的红嫁衣不一样,看着……特别舒服。”
许诺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拿起铅笔在裙摆处又添了两笔:“我不想穿太沉的嫁衣,平时做手工习惯了轻便,这是A字裙,走路方便,还能在裙摆侧边缝个小口袋,放块手帕或者糖,不用总麻烦别人拿着。”
顾长风顺着她的笔尖看过去,裙摆的线条流畅,到膝盖处微微收窄,刚好显腰身又不束缚;领口是简单的圆领,边缘用细线条标着“缠枝纹苏绣”,旁边还画了个小方框,里面写着“用淡粉色棉线,别太艳”;最特别的是袖口,不是传统的宽袖,是窄窄的七分袖,袖口处缀着三颗小小的布扣,标着“用之前做嗑瓜子机剩下的细布,省料”。
“你连布料都想好了?”他拿起纸角,仔细看着旁边的标注,“淡粉色棉线、细布……上次供销社的王姐说,新进了批浅杏色的细布,软得很,明天我去给你买。”
“不用急,先画好图。”许诺又在领口处添了朵小小的雏菊,“我想在领口内侧绣朵雏菊,就像之前补你妈嫁衣时那样,别人看不见,只有我自己知道,算是个小秘密。”
顾长风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铺子里修小板凳,手里的刨子用得熟练,眼里满是认真。现在她画婚纱的样子,跟当时一模一样,都是在为自己喜欢的事用心——只是这次,是为了他们的婚礼。
第二天一早,许诺把图纸叠得整整齐齐,揣在布兜里回了顾家。赵兰英正坐在院里绣喜帕,见她回来,赶紧放下针线:“嫁衣的扣子我又加固了一遍,你要不要再试试?”
“妈,您先看看这个。”许诺把图纸递过去,心里有点紧张,“这是我设计的婚纱,不想穿太传统的嫁衣,您看看……行不行?”
赵兰英接过图纸,戴上老花镜,刚看第一眼,手里的针线就掉在了膝头。她手指顺着领口的线条滑下来,又停在裙摆的小口袋处,声音都有点发颤:“这……这领口的缠枝纹,是你想的?还有这小口袋,太贴心了,以前我结婚时,手帕总没地方放,只能攥在手里,攥得皱巴巴的。”
顾晓雅从屋里跑出来,凑到图纸前,指着裙摆处的小口袋:“嫂子,这个小口袋能放糖吗?我婚礼当天想给你塞块水果糖,放在这里面,你想吃就能拿!”
“能啊,到时候给你留个位置,你帮我把糖放进去。”许诺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又看向刚走进院的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接过图纸,没说话,手指在领口的雏菊图案处停了半天,突然点了点头:“好,好啊。不张扬,还实用,比那些缀满珠子的嫁衣强——穿衣服,舒服才是正经事,婚礼也一样。”
“爸,您也觉得好?”顾长风赶紧走过来,“我明天就去供销社买浅杏色的细布,再买淡粉色的棉线,让小诺自己做,要是她忙不过来,我就帮她剪布、递线。”
“不用你递线,我帮小诺!”赵兰英赶紧抢话,把图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我年轻时也绣过缠枝纹,比小诺有经验,领口的绣活交给我,保证绣得匀匀的。裙摆的小口袋我也会缝,用细针脚,看不出来缝痕。”
顾建国和刘梅也闻讯赶来,拿着图纸翻来覆去地看。刘梅指着袖口的布扣:“这布扣做得巧,用细布缝,软乎乎的,不会磨胳膊。小诺,你这脑子咋这么灵?连这点都想到了。”
“就是想着穿得舒服点。”许诺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按自己平时穿衣服的习惯设计的,不想为了婚礼委屈自己。”
“就该这样!”顾建国笑着说,“婚礼是你俩的事,你舒服最重要。我明天去公社的裁缝铺,问问能不能借个绷子,绣活能用得上。”
接下来的几天,顾家的院子里满是做婚纱的热闹。赵兰英坐在绷子前,手里拿着淡粉色的棉线,一针一线地绣着领口的缠枝纹,顾晓雅在旁边帮她递线轴;顾长风按图纸剪着浅杏色的细布,虽然剪得偶尔歪了点,却比第一次做葱油饼时认真多了;许诺则坐在桌边,缝着裙摆的小口袋,手指灵巧地绕着线,没一会儿,一个小巧的口袋就缀在了裙摆侧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嫂子,你看我帮你绣的雏菊!”顾晓雅拿着个小小的布片跑过来,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雏菊,“我跟奶奶学的,虽然没你绣的圆,但是我用心绣的,能不能缝在婚纱的里侧?”
“当然能!”许诺接过布片,小心地缝在领口内侧,跟自己绣的雏菊挨在一起,“这样里面就有两朵雏菊了,一个是我绣的,一个是你绣的,都是我的小秘密。”
顾长风凑过来看,看着婚纱渐渐成型,浅杏色的细布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领口的缠枝纹透着淡粉,裙摆的小口袋藏在侧边,心里突然暖得发颤。他想起许诺说的“不想委屈自己”,想起家人一起帮忙的热闹,突然明白,这件婚纱不只是一件衣服,是她对自己生活的坚持,是家人对她的认可,更是他们小家庭最温暖的印记。
当婚纱终于做好,许诺穿在身上时,所有人都安静了。浅杏色的布料衬得她皮肤白皙,领口的缠枝纹不艳不淡,刚好点缀;七分袖露出纤细的手腕,上面的布扣透着精致;裙摆的小口袋藏在侧边,走路时轻轻晃动,自在又舒服。
“好看……太好看了。”赵兰英擦了擦眼角,“比我绣的红嫁衣还好看,透着灵气。”
顾长风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有点哑:“顾太太,你穿这件婚纱,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许诺看着他眼里的光,又看了看满院笑着的家人,心里满是踏实。这件自己设计的婚纱,没有华丽的装饰,却藏着她所有的心意——对生活的热爱,对家人的珍惜,还有对她和顾长风未来的期待。
原来最好的婚纱,从来不是最贵重的那一件,是藏着自己心意、满是烟火气的那一件,就像最好的生活,从来不是轰轰烈烈,是满是家人的温暖、彼此的包容,在一餐一饭、一针一线里,慢慢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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