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门:“沈总?”
沈亦然的声音有些干涩:“进来。”
黎照拿着盒饭走进去,把饭放在他桌上:“您今天早上来的那么晚,我猜您肯定也没有时间吃早餐,所以我给你带了份盒饭。”
沈亦然从文件堆里抬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一会儿才道:“谢谢。”
黎照受宠若惊,人生中第一次听到他说‘谢谢’两个字。笑道:“不用不用,顺手的事儿。”
沈亦然没再说话,一个周末没吃东西,又忙了一个早上,说不饿是假的。
他拿起盒饭,到沙发上坐下来,把盒饭放在茶几上打开,拆开筷子,夹了颗菜就准备吃。
菜还没送进嘴里,发现黎照还在面前站着,还不出去。
他放下筷子,问:“还有事吗?”
黎照是留学生,在国外的时候就跟着他,几年了,整个公司就他跟沈亦然最熟络。本来想问的,但看到他那张憔悴的让人觉得悲催的脸庞,还是让他先把饭吃了再说吧!
他笑道:“没什么,您先吃饭,我去处理工作了。”
黎照走出去,他才回过头来继续吃饭。
吃过饭,又处理了一些工作,下午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困了。
他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摘下眼镜,到沙发上躺下来,以为自己能睡着的,可是一闭上眼睛,
那晚的争吵、秦依的冷漠无情、‘没有’和‘离婚’四个字一遍遍的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放映,滚烫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无法入睡,登完记之后就这样,吃了安眠药也无济于事。
他坐起来,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他的大动脉,稍有不慎,就会爆裂而亡。
他扯下领带,解开两颗扣子,性感的喉结露出来,上下滚动着,表明此刻他的呼吸都是不顺畅的。
她为什么不爱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早知道跟她结婚这么痛苦,当初死也不结了;
早知道跟她离婚这么难受,那天死也不去民政局了。
他猛然想起来,他们是登记了,但是还没有领证,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离婚,她还是他老婆,他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性子宽容,别人一哄,心就软了,也许再哄一哄,她就不离了呢!
也许她前几天只是在闹别扭,现在冷静下来了,她也不想离了,但是拉不下面子来跟他认错,等着他去哄呢!
他站起来,穿上外套。
孙子就孙子吧,总比没有老婆好。
他打开门,正好有个白领到他办公室门口,来找他商量收购国内某中投公司的事情,刚要敲门,沈亦然就从里面走出来,一拳差点打在他胸口,幸好她及时收住了手。
她喊道:“沈总……”
沈亦然快步绕过她,从她身边走开:“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白领视线顺着他移动,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办公区域。
早上还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那白领风中凌乱,看向一旁的黎照,眼神仿佛在问:“老板是不是又吃错药了?”
黎照朝她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所‘亦’然。
沈亦然走进电梯,来到停车场,启动车子,把车开往长岭南路。
她现在正在上班,不能去打扰她,所以去长岭南路等,至于她什么时候下班,就不知道了。
秦依今天下班比较晚,因为快年底了,大家都想安安心心回家过年,所以加班加点想在春节放假前把工作全都做完。
大概八点,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完,她才关了灯,走出办公室。
车开回长岭南路,在大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库里南。
再往里面开进去,看到沈亦然双手插在外套兜里,伫立在铁门边。
她停下车,穿上外套,打开车门,诧异地走过去。
他看着她的车开过来,看着她的车在自己面前停下,又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他们不过几天不见,在他看来,却像过了几个世纪。
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这些天所有的愁苦和烦闷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南港的冬天很冷,零下十度的寒风让人仿佛置身于冰川世界,露水在他的头发上凝结,像是抹了层很厚的发胶,黑色的大衣外套裹上了一层霜,他一定在这里等了很久。
门口昏黄的路灯打在他的侧脸,冷峻宛若雕刻的脸庞在看到她出现时,终于有了些波动。
她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她没有想到他会来找她。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想了一会儿,才问:“有事吗?”
沈亦然定定地看着她,动了动被裹在衬衫领子里的喉结,涩哑着嗓音问:“还在跟我置气吗?”
秦依没明白他说的话:“我没有跟你置气。”
“那为什么还不跟我去撤销离婚?”
她愣了下,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亦然靠近她,环住她的身子:“秦依,我爱你,我不想和你离婚,我知道这三年,我犯过很多错,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你打我骂我都好,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我不能和你离婚,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生活。我知道我犯下的那些错误不配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我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吗?”
秦依静静地听着,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冰冷的身躯,她早已习惯了他身上特有的木质冷香,这股味道在冬天更加增添了几分凉意。可她喜欢他身上这种独有的气息,似乎能填满她内心的空虚。
“不是你的问题……”她声音很低,低得沈亦然没有听清。
他又问:“是不是我最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道歉,我认错好不好?“
“你没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你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原谅你就是了,何必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他紧了紧抱着她的双手,卑微地像个虔诚的信徒。
秦依却沉默,不肯出声。
沈亦然拼了命想挽回她,想起她嫁给自己是为了秦氏,也不管那么多了。
不爱他就不爱他吧,只要能留住她就行。
他放开她,捧起她的脸,情深意重地看着她,语气充满了哀求:“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努力工作,将来继承沈家,我给你当靠山。”
听见这句话,秦依好不容易温热起来一点的心一下子凉下来。
她蹙起眉头,似冷非冷地问他:“沈亦然,你真的觉得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吗?”
那天他被她气极,说得都是气话,本来可以理解他说的那些话的,但是现在这么说,反而让她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沈亦然愣了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抓起她的手,急切的想要解释。可细想一番,说出口却是:“可你一开始嫁给我,不就是为了秦家吗?”
秦依难以置信,甩开他的手,放大了音量:“是,我以前嫁给你,是为了秦氏,我给别人笑话三年也是为了秦氏,但是现在我腻了,我不想再给别人当乐子了,你也不用再被别人骂渣男了,我们离婚,于你于我都没有坏处,我看还是过完年,我们就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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