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充满了孩子气的敲门声,如同战鼓,突兀地,打破了这间屋子内那凝固般的死寂。
紧接着,是门外那群半大孩子肆无忌惮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
“喂!胆小鬼!开门啊!”
“佑树来了!快出来!”
“纲手大人!你再不出来,我们就把你的门拆啦!”
这喧嚣,是如此的刺耳。
它像一把粗糙的砂纸,狠狠地、来回地,摩擦着纲手那根早已绷紧到极致的、脆弱的神经。
蜷缩在角落阴影中的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她那双紧闭的、仿佛已经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的眼眸,缓缓地,掀开了一道疲惫的缝隙。
她不想理会。
她只想让这些吵闹的、讨厌的、充满了活力的声音,赶紧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但门外的喧嚣,却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最终,一种被侵犯了领地的、本能的烦躁感,战胜了那份想要沉沦下去的“心死”。
她拖着那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沉重而疲惫的身体,缓缓地,从冰冷的地板上,支撑着站了起来。
她没有去看一眼趴在门口、早已因为外面的动静而进入高度警戒状态的团子。
她只是像一个梦游者,麻木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门口。
她只想……让他们安静。
然后,她伸出手,握住门栓,向上猛地一拉。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她从内向外,缓缓拉开。
门外,那刺眼的、喧闹的阳光,再次涌了进来。
而一群叽叽喳喳、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孩子,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只存在于传说和父母口中的、传说中的三忍,木叶的公主。
她就那么站在门后的阴影里,一半身体沐浴在阳光下,一半身体,依旧沉浸在黑暗中。
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传说中的意气风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疲惫与麻木。
但,即便是如此颓废的状态。
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属于强者的威严与气场,依然存在。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不需要言语和动作,便能让人感到巨大压力的气场。
门外,那群刚刚还在耀武扬威、大声叫嚣的孩子们,在接触到她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目光时,都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不约而同地,害怕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就连那个为首的孩子王健太,也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将自己藏在了人群的后面。
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一个孩子,没有退。
是佑树。
他就那么倔强地、孤零零地,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站在离纲手最近的地方。
他仰着那张因为奔跑和激动而涨得通红的小脸,与那双曾经只在远处瞻仰过的、传说中的眼眸,死死地对视着。
他的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那是恐惧,也是……愤怒。
纲手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眼神复杂的孩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不认识他。
也不想认识他。
她只想让他们离开,让她重新回到那片属于自己的、安宁的黑暗之中。
然而,佑树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纲手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着她那双空洞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
一瞬间,那些在路上准备好的、充满了愤怒与质问的话语,竟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想象中那个光芒万丈的“英雄”,差距太大了。
她看起来……好可怜。
就在他即将被这股强大的气场压垮,准备退缩的时候,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移动。
他看到了。
从纲手那宽大的衣袍后面,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黑白分明的小脑袋。
是团子。
他正用一双乌黑明亮的、充满了警惕与敌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的这群不速之客。
看到它的瞬间——
就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佑树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解,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清晰的、具象化的、可以攻击的宣泄口!
就是它!
就是因为这个怪物!
所以纲手大人,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所以她,才不去救自己的爸爸!
一个荒谬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那被悲伤冲昏了的、小小的脑袋。
他猛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不大不小、棱角分明的石头。
他将那块冰冷的石头,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朝着那个从纲手身后探出头来的、黑白分明的“怪物”,狠狠地,扔了过去!
“呼——”
石头带着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
纲手的瞳孔,猛地一缩!
然而,石头并没有砸中团子。
佑树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他的力气和准头,都还差得太远。
那块石头,最终“啪”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团子身前半米远的、冰冷的门槛上,溅起了一小撮微不足道的尘土。
这一下,没有伤到任何人。
但这一下,却像是用一把千斤巨锤,狠狠地,砸在了纲手那颗早已麻木的心上!
做出了这个在同伴眼中,堪称“惊天动地”的勇敢举动后,佑树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也终于,彻底断裂了。
他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
他带着满脸的泪水,用一种撕心裂肺的、充满了孩子气的哭腔,将那些积攒在他心中许久许久的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沉默的、高大的身影,嘶吼了出来!
“我爸爸……我爸爸在砂隐的战场上,为了保护村子的情报,被砍断了一条腿!他回来的时候,流了好多的血……好多好多的血……”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哽咽。
“他快要死的时候,还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不要怕……我们木叶,有纲手大人在!她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医疗忍者!她一定……她一定能拯救大家的!”
他抬起手,用脏兮兮的衣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可是你呢!?”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为什么不去救那些像我爸爸一样,等着你救命的忍者!?”
“为什么?!”
他顿了顿,那根因为愤怒和悲伤而剧烈颤抖着的小小手指,猛地,指向了纲手脚边那只一脸警惕的熊猫。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最深的怨恨与不解。
“你为什么……不去履行你身为医疗忍者的职责!?”
“却有心情……有时间……在这里……在这里养一个我们谁都不认识的、丑陋的怪物!!”
“怪物”!
这两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烙印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话音,落下。
整个世界,仿佛都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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