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那几台待机的机器人偶尔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厚重的金属门严丝合缝，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霍夫曼试着用斧头撬了撬，门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手麻。
“完了，被关禁闭了。”霍夫曼嘟囔，“早知道刚才该带点吃的下来。”
零柒持续扫描着门和墙壁：“结构强度极高，强行突破成功率低于0.3%。能量封锁已完成，空间波动被抑制。我们被有效隔离了。”
格里克显得焦躁不安，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监察长那个老顽固……他最讨厌计划外的变量和‘不规范操作’！我们这下撞枪口上了！”
沈倦倒是相对镇定，主要是他怀里的锅传递出的情绪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等着看热闹”的惫懒感，甚至还隐隐有种想再试试“忽悠”更高权限存在的跃跃欲试。
“兵来将挡，水来锅炖。”沈倦拍了拍锅，“大不了等会儿让锅爷再给他表演一段‘上古方言rap’。”
没过多久，墙壁上的一块面板突然亮起，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影像。影像中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严肃、戴着单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侏儒？或者说老地精？他的灰袍比格里克的精致得多，领口还别着一个闪烁着微光的齿轮状徽章。
“格里克，”影像中的老侏儒开口，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擅自激活第七区节点，引动基础防御协议，还携带未经登记的……外部人员（他的目光扫过沈倦三人，尤其在锅和零柒的金属棒上停留片刻）进入一级管制区域。你的实习积分，扣光。”
格里克顿时哭丧着脸：“监察长大人！您听我解释！我们发现了一个潜在的‘钥匙’持有者！他的造物能非标准接入我们的系统！这是重大发现！”
“发现？”监察长冷哼一声，“用近乎破坏性的方式，模拟出连扫地机器人都会逻辑错乱的噪音，这叫发现？这叫扰乱公共秩序！还有你，”他锐利的目光投向沈倦，“你怀里那个……炊具？它散发出的能量签名杂乱无章，像是个垃圾能量回收站！你是什么人？”
沈倦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鬼鬼祟祟”：“报告长官，我是王国士兵沈倦，这是我的……多功能便携式能量协调单元（他临时编了个名），编号……锅爷。”
锅配合地微微震动了一下，发出一点无害的光芒。
“锅爷？”监察长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荒谬！你们王国现在流行给武器起这种名字？还有，它刚才模拟权限信号，属于严重违规行为！相当于伪造通行证！”
零柒突然插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根据现有数据，该‘炊具’的成功接入，证明现有系统识别协议存在漏洞。建议优先修复漏洞，而非追究利用漏洞者。逻辑优先级：系统安全大于流程合规。”
监察长被零柒这番机械逻辑噎了一下，瞪着她：“你又是谁？你的扫描棒技术很古老，但核心代码……有点眼熟。”
“我是零柒。身份：机密。”零柒简短回答。
霍夫曼忍不住插嘴：“老头，别那么严肃嘛。你看，灯不是点亮了吗？又没坏什么事。要不这样，你放我们出去，我请你吃烤鱼，刚才上面现捞的，可新鲜了！”
监察长看着这风格迥异的四人组，额头似乎有青筋在跳。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怒火：“听着，我不管你们是谁，有什么理由。‘艾恩葛朗特’的修复和重启是一项极其精密、严肃的工程，容不得半点胡闹！尤其是现在，‘深渊低语者’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他话锋一转，盯着沈倦的锅：“不过……你这口‘锅’，确实有点……特别。它似乎能兼容多种极端能量，甚至包括一些早已失传的古代能量签名。虽然方式粗野得像是在用石头敲集成电路板，但结果……勉强可用。”
沈倦心里一动，感觉有戏。
监察长继续说道：“鉴于目前人手不足，以及你们……呃……‘独特’的才能，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你们的违规行为。但是，你们必须接受监管，并且，要帮我做一件事，来证明你们的‘价值’。”
“什么事？”沈倦和格里克异口同声。
监察长调出一幅复杂的地下管道网络图，指着其中一个闪烁着红光的位置：“这里，第三区的一条主能量输送管道，因为年久失修和不明原因的能量淤积，发生了‘能量短路’，局部区域极不稳定，像是个定时炸弹。常规的维护机器人靠近就会被紊乱的能量场撕碎。”
“你们的任务，”监察长看着沈倦的锅，“就是用这个……‘锅’，去把那个短路点‘安抚’下来，或者至少建立起临时稳定。方法我不管，是用你们那套‘噪音疗法’还是别的什么土办法。格里克，你负责带路和技术指导。完成后，我们再谈合作的可能。”
这任务听起来就很危险。但眼下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沈倦低头看了看锅，锅传来一股“疏通管道？这活儿咱熟啊！不就是堵了吗？通通就行了！”的迷之自信。
“好吧，”沈倦叹了口气，“这活儿我们接了。不过事先说好，要是通炸了……”
“那你们就和管道一起成为历史数据吧。”监察长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们，影像随即消失。紧接着，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咔哒”一声，缓缓打开了。
格里克擦了擦汗：“总算……暂时安全了。”
霍夫曼扛起斧头：“走吧，去通管道！干完活好吃饭！”
零柒默默记录任务详情，并在“锅爷”的能力列表里添加了一条：“潜在用途：能量管道疏通工”。
沈倦抱着他的黑锅，感觉自己的“混沌之路”越来越往“万能维修工”的方向跑偏了。这口锅，怕不是个披着厨具外衣的管道疏通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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