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李象背着于志宁就要走。
群臣怔愣，这就走了。
齐齐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看向李治。
“去守灵。”
想要李治再次被老臣们认同只能这么做。
不管李治是否愿意，老臣还要主导朝堂十年。
不要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治用的人李世民不放心，才能没看出来，一个个都是佞臣之姿。
李治施礼应是。
心中有苦说不出，出征本是他的立威之始。
没想到最后为李象做嫁衣。
这都要怪于志宁，以前他看不上老臣，认为老臣做事不够雷厉风行。
经历此时李治明白了。
老臣的手段够狠，够准。
抬头看向李世民。
又道。“儿臣请旨昭告各国出兵。”
他不甘心这样，还想最后挽回。
只要这件事交给东宫，东宫就有办法避重就轻，将功劳安在东宫身上。
李世民犹豫，这无疑是个好办法。
看向群臣。
文臣一个个睁着斗鸡眼，不服已经写在脸上。
武将更是直接，一个个仰着头，那样就好像在说末将不信。
这件事能得到圆满解决实属不易，不能在被东宫破坏。
谁不知道你想要威望？
威望不是这么来的，李象的例子还不够你学习吗？
人家要威望吗？
最后威望还是人家的。
不需要劳民伤财，真正的威望是手段，不是你做了什么大事。
一条毒计让所有人闭嘴。
群臣从当初反对变成极力赞同。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服气，挥别人的锤打自己的铁，最牛的是生火都不需要自己。
能想到此战过后会是什么场景。
周边国家一个个劳民伤财，高句丽被打残。
大唐成为唯一受益者。
最有趣的是那些国家不能拒绝。
他们用天可汗这个名头压大唐太久，敢不出兵就是不认天可汗，就该挨揍。
这样大唐出兵就是名正言顺。
不止将其他国家潜力榨干，更是将李世民最后的威望榨干。
这才是天可汗之名最终用法。
见李世民犹豫，李治眼眶一红，又道。“父皇。”
这声父皇让李世民头疼。
“既然如此。”
李世民道。
不等说完。
“臣以为太子殿下不适合做这件事，影响太子殿下仁德之名。”
房玄龄语气疲惫道。
本是不想与李治彻底决裂的，可李治做事太欺负老臣。
“臣附议。”
群臣附议。
李世民无可奈何，同时也很气愤，这些老臣看来必须要处理。
是时候让他们回家养老。
这样下去太子怕是寸步难行。
太子是他李世民选的，不管太子如何他都要维护到底。
开口道。“此事交给东宫办。”
李世民道。
说完起身向殿外走。
群臣跟随。
房玄龄心中暗笑，办吧。
于志宁能舍命一击，房玄龄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李治挖一个大坑。
他以为这件事好办？
那些国家哭穷怎么办？
真打吗？
若是能真打圣上早就想办法动手。
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算士兵他们肯出，军粮呢？
民夫呢？
不会真的以为战争只是拼士兵吧。
十万大军要三十万民夫才能维持前线士兵吃喝。
往辽东运送物资更难。
一路上要死多少民夫？
这也是群臣反对远征高句丽的原因，也是李象最后加一句军粮他们出的原因。
让那些国家出粮无异于要他们命，东宫慢慢头疼去吧。
长孙无忌走在最后，看向房玄龄。
“玄龄这是何必。”长孙无忌道。
如果不是房玄龄圣上不会这么干脆答应让东宫做这件事。
他一定是故意的，看似是在激怒圣上，实则给李治挖一个大坑。
一个难以完成的大坑。
“事因东宫而起，当东宫收场。”房玄龄道。
长孙无忌不再言语，这些老臣哪有一个善茬啊，李治指望那些新晋升的官员对付这些老臣？
怕不是没睡醒，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坑里。
扶着房玄龄出大殿。
他们要去送于志宁最后一程。
朱雀大街上，李象背着于志宁走在前面。
身后跟着于志宁子嗣。
在后面是李世民的龙辇最后是群臣。
“师傅啊，他们不知道你喜欢安静，真是烦人。”
李象嘟囔道。
与那些人心中想法不一样，床前一碗水胜得过死后万石纸钱。
师傅生前说过，一定要死在圣上前面，若死在圣上身后，怕是晚节不保。
他早就知道李治的为人，知道他不死肯定不会善终。
现在死他是一名忠烈之臣，晚几年死怕是死后都不干净。
随了他的意。
这时候程咬金走来。
“棺椁已经准备好。”
程咬金道。
“到家再说。”
李象道，不想放下于志宁，这次放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眼眶一红。
为什么会有生离死别这种事。
怪不得人都向往长生，越是经历生离死别越是无法经受长生的诱惑。
不知不觉走到芙蓉园。
李象转身满眼歉意看向师傅子嗣。
应该让师傅回家的，可师傅喜欢这里。
“我等遵家父遗愿。”
于志宁长子道。
其他众人点头。
李象一拜，背着师傅进入芙蓉池。
最终还是将师傅安置在棺椁中。
李象第一次不怕棺材。
跪在前方直到深夜。
李世民拿着一件披风走过来。
披在李象身后。
随便拉过来一个垫子后坐下。
“不要埋怨你三叔父，身为太子有他的苦衷。”
李世民道。
武媚娘那句：做您的孩子一定很累。
这句话对李世民很管用，他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唯独对太子不满意。
不是太子不行，而是他李世民对太子的要求太高，群臣对太子的要求太高。
李世民将这个起点太高，前有李建成，后有李继承，他们不是无能。
而是李世民太过如狼似虎。
李象抬头，看着善解人意的李世民笑了笑。
“祖父，您可对我父亲这般宽容。”李象道。
说完看向棺椁。
李世民怔愣住，自问。
他对李承乾是否宽容，是否做到一位父亲该有的慈爱。
“朕对他足够慈爱。”李世民道。
自问对得起嫡长子李承乾。
给李承乾的机会胜过所有儿子。
在李承乾身上注入最多心血。
李象看向李世民笑了笑。
他没懂自己说的话，也许是不想懂。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造反。
李世民至今不用李泰，因为他怕李泰给李治太大压力。
以至于效仿他兄长造反。
做事小心翼翼很是谨慎。
而父亲呢？
不仅要面对李世民，还要面对如狼似虎的李泰。
谁给他说过一句话公道话？
这就是李世民口中的问心无愧吗？
兄弟们，今天肩周炎犯了，打针呢。明天补回来，发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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