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元年冬月,长安崇文馆秘阁外的腊梅初绽,阁内却已是烛火通明、墨香盈室。新帝李宸翊自登基以来,便有一桩心愿——集夏商周到隋代的华夏前代文明精华,修一部贯通古今、包罗万象的《华夏文明会典》,既彰大唐盛世的文化胸襟,亦为后世留存文明根脉,成就“千古第一大典”。
这一日,太极殿内颁下一道煌煌圣旨,诏令以翰林院为总纂署,国子监、太史局、工部将作监、太医院等九司联动,“征天下鸿儒、召百工巨匠、集四方典籍,凡华夏先代文明之精华,无论天文历法、水利工程、礼乐制度、工艺科技、文史艺术,皆网罗入典,务求考订详实、体例严谨,成万世信史之宗”。
圣旨传至天下,三日内,长安便聚起数百名顶尖贤才:国子监的鸿儒熟稔经史,能辨商周金文、秦汉简牍;太史局的天官深研历法,可考《夏小正》的星象、汉代《太初历》的沿革;工部的水工曾参与大运河疏浚,通晓都江堰的“因势利导”、郑国渠的淤灌之术;将作监的匠人能复刻商周青铜礼器、复原东汉造纸之法;太医院的医官可梳理《黄帝内经》以降的医药传承;连远在江南的书法大家、蜀地的都江堰守吏,也皆奉诏入京,共襄盛举。
为求典籍文物之真,李宸翊特下旨开放秘阁,又令各州府献上古籍与文物拓本:殷商的甲骨文龟甲、西周的利簋铭文拓片、秦代的度量衡铜权、汉代的《史记》竹简、魏晋的《兰亭序》摹本、隋代的大运河图纸,乃至都江堰的水则石拓片、灵渠的陡门构件模型,皆源源不断送入崇文馆,堆成了一座座“文明小山”。
大典编纂署下设“六典”总纲,将所有文明成果分门别类:
天典:汇夏代《夏小正》、商代星象卜辞、汉代太初历、南北朝祖冲之的圆周率等天文历法成就,附太史局的实测验证;
地典:录大禹治水的疏导之法、春秋芍陂的蓄水范式、战国都江堰的无坝智慧、秦代灵渠的陡门技术、隋代大运河的贯通之策,兼收历代治水的典章制度;
政典:溯尧舜禅让的“天下为公”、西周的礼乐分封、秦代的郡县制、汉代的察举制、隋代的科举制,专辟“禅让篇”,将景安禅位大典与前代禅让礼制对照,标注传承与革新;
技典:收商代青铜冶炼、汉代造纸术与地动仪、三国马钧的翻车、南北朝的灌钢法,补入大运河疏浚所用“火淬凿石”“分级水闸”之术,明其技术源流;
艺典:集商代甲骨文的契刻之美、西周钟鼎文的庄重、晋代的行书风骨、南北朝的石窟造像,附历代书画的鉴藏与传承;
人典:记先代圣贤的教化、民间的礼俗仪轨,贯通从商周宗法到隋唐民风的演变脉络。
编纂之初,便遇诸多考证难题。譬如“政典·禅让篇”,有鸿儒据《竹书纪年》质疑尧舜禅让的真实性,称“舜囚尧、禹逼舜”,与儒家典籍所载相悖。李宸翊亲至编纂署,取景安禅位大典的仪轨实录,与《尚书·尧典》《史记·五帝本纪》对照,沉声道:“禅让之要义,在‘传贤不传子、顺民心合天意’,而非形式。朕之禅位,承尧舜‘公心’、循汉魏礼制、革前朝苛弊,此为文明之传承与革新,当于典中标注其理,存异说而明正道。”一席话说服众儒,终成定论。
又譬如“地典·水利篇”,蜀地都江堰守吏带来的水则石拓片,与大运河的水闸图纸如何印证?参与过运河工程的水工郭守敬,将都江堰“四六分水”的自然调控之法,与运河“分级水闸”的人工调节之术并置,指出二者皆本“因势利导”的核心,李宸翊阅后提笔批注:“治水之道,顺天而为、以人补阙,此为华夏水利文明之魂,当载于篇首。”
历时半载,《华夏文明会典》的初稿已成。全书凡三千六百卷,分装一百二十个楠木书箱,每一卷皆由翰林院学士用朱砂断句、馆阁体誊抄,封面以明黄绫裱褙,烫金题签,内页所用宣纸为宣州特制,墨锭是徽墨上品,连装订的丝线都取江南蚕丝,务求“纸墨千年不腐,典籍万世流传”。
大典定稿之日,李宸翊亲至崇文馆秘阁,逐一审定核心篇目:
于“天典”,他令太史局增入景安元年的实测星象,与汉代星图对照,标注星辰位移之变;
于“技典·青铜篇”,他命将作监匠人复刻司母戊鼎的铸造流程,附于商代青铜技术之后,明其工艺传承;
于“政典·禅让篇”,他亲书按语:“景安禅位,承尧舜之公、周礼乐之仪、汉魏之制,革隋炀之弊,是为天家传承与华夏礼制的盛世合璧。”
腊月初八,长安举行《华夏文明会典》告成大典,其规制之隆,不输此前的禅位大典。
自朱雀门至崇文馆的御道,仍铺明黄织锦,两侧列三百面绘有“河图洛书”“大禹治水”“仓颉造字”等文明图景的旌旗;秘阁前的广场上,九鼎八簋按古制陈列,檀香缭绕,雅乐署奏响融合了《大韶》《大夏》的古乐,既有三代之雅,又含大唐之盛。
辰时三刻,李宸翊身着十二章纹衮龙冕服,率百官步入广场。他亲手将第一卷《华夏文明会典》奉入秘阁的“文明阁”,阁内藏有传国玉玺拓片、夏商青铜礼器、秦汉竹简,与大典共同构成华夏文明的完整脉络。
随后,礼部尚书展开鎏金诏书,以雄浑嗓音昭告天下:“《华夏文明会典》告成,凡天下州学、国子监,皆颁一套藏之;藩属诸国,遣使来朝者,可赐抄本一卷,彰我华夏文明之盛,促四海文化之融!”
诏书落音,百门礼炮齐鸣,长安城内百姓焚香庆贺,连大运河畔的漕船也鸣笛呼应。西域使者见大典规制与文明典籍,慨然叹道:“大唐既有开疆拓土之威,更有汇纳文明之量,此典当为天下文明之宗!”
大典告成后,《华夏文明会典》便成了长安乃至天下的文化坐标。国子监的学子以研读大典为荣,匠人们从“技典”中习得先代工艺,水工据“地典”改良河渠,连藩属之国也遣使求购,将华夏文明的种子播向四方。
这一日,李宸翊立于崇文馆秘阁的窗前,望着案上的《华夏文明会典》,又看向窗外的大运河方向。玄铁拐杖轻轻叩击地面,他对身旁的监修官李默道:“朕修此典,非为炫耀文治,实乃欲让后世知——大唐盛世,非凭空而来,是站在夏商周到隋代的文明肩膀上;而华夏文明,亦当在传承中革新,在革新中永存。”
李默躬身回道:“陛下此举,前无古人。此典既汇先代精华,又彰大唐气象,堪称‘千古第一大典’,必与大运河同垂青史,护我华夏文明万代绵延。”
彼时,秘阁内的《华夏文明会典》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其上的每一个字,都凝聚着华夏千年的文明智慧;而长安城外的大运河,帆影依旧,它连通的是南北的物流,这部大典连通的,却是华夏文明的古今血脉,共同撑起了景安盛世的巍巍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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