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少从锦衣卫衙门调来了三十人，按照沈言的吩咐，将镇北王府的府卫全部替换。
替换下来的府卫也没有闲着，而是沿着镇北王府附近的两条街道巡逻。
沈言盘坐于王府高耸的檐角之上。他五心朝天，双手结子午印，气息沉凝如渊。
顺利晋升半步陆地神仙之后，沈言的感知能力再次大幅度提升。
真气外放之后，无形无质，更是能够直接覆盖半个金陵城。
周三少将一切安顿妥当之后，便来到沈言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
半炷香之后，沈言睁开了眸子，周三少见状，拱手道：“大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
“好，从明日开始一直到祭祀大典结束，王府进出以及吃食供应都需要经过详细的盘查！不得有丝毫疏漏。”沈言缓缓开口。
周三少点头应下，随后有些迟疑地问道：“那王妃那边......”
沈言目光如电，投向王妃院落的方向，静默一瞬，复道：“一视同仁，解决不了的，派人传信我！”
“是！”
话音未落，沈言身形已如一片青羽，自檐角飘然滑落，足尖轻点琉璃瓦，转瞬便消失在重重院落深处，仿佛融入了夜色。
王妃院子。
镇北王妃已褪去华服，换作素雅常衣，如瀑墨发垂泻至腰臀，光泽流动。
身后，贴身丫鬟采荷正执着玉梳，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青丝。
“王妃，这沈言也太过无礼了！完全没有将王爷和王妃看在眼里！”采荷忍不住低声抱怨，语带不忿。
镇北王妃脸色清冷，冷淡道：“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沈言未及而立便掌此重权，这般姿态，不足为奇。”
采荷犹自不平，嗤声道：“不过一介朝廷鹰犬，有何……”
镇北王妃面色一沉，喝道：“住嘴！”
采荷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玉梳猛地一顿，“嗤啦”一声脆响，竟生生扯断王妃数缕青丝。
“王妃饶命，奴婢该死.....”采荷面无人色，看着梳齿间缠绕的断发，魂飞魄散。
玉梳“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她双膝一软，跪伏于冰冷地砖之上，瑟瑟发抖。
镇北王妃侧着头，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愠怒，冷声道：“自己下去领罚，现在，滚出去！”
采荷如蒙大赦，又似坠入冰窟，脸色惨白如纸，颤巍巍爬起身，踉跄着退出了房间。
镇北王妃扫了一眼地上的梳子，抬眸看向前院的位置。
直到那个屋檐上的身影消失之后，她才收回了视线，将屋子里的烛火熄灭。
......
沈言离开王府之后，并未回家，而是去了锦衣卫衙门。
朱高燧的速度很快，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搬出了锦衣卫衙门。
沈言过来的时候，南北镇抚司的指挥同知、佥事和镇抚使总计六人早就在班房等候多时。
南镇抚司的指挥同知宋忠，指挥佥事田尔耕和镇抚使徐龚的脸色要好上一些，毕竟坐上指挥使的是南镇抚司的沈言。
北镇抚司的三位则是脸色要差了许多。
在诏狱的事件上，他们三人基本上算是得罪了沈言。
加上，事后他们又去吏部告状，算是彻底将沈言得罪死了。
谁能想到，短短几日，沈言就从千户坐上了指挥使的位置。
此刻，三人心中惴惴，唯恐沈言新官上任，借机清算。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坐着的六人立马就要起身。
但下一刻，只觉眼前一花，好似有一股轻风从身前飘过，再抬头之时，指挥使的位置上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沈言大刀阔马地坐在位置上，随意摆了一下手，“都坐吧！”
六人只感觉肩膀一沉，一股磅礴的力道压在了肩膀之上，将六人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
北镇抚司三人脸色僵硬，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脸上的苦涩，这等功力，沈言好像比之前更强了。
“诏狱那边，衡山派的人如何了？”沈言发问道。
刘勉立刻站起身，弯腰拱手，态度恭敬，“回指挥使，衡山派的人，我们已经尽数审完了，审讯文书，已经送过来了。”
“嗯。”沈言微微颔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护龙山庄那两位密探呢？””
护龙山庄的两位密探被抓回诏狱的时候，诏狱已经被沈言抢过来了。
只不过沈言并没有去理会，只能是徐龚前去照应着。
徐龚刚要站起身，就听沈言道：“老徐坐着说吧！”
徐龚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言一眼，说道：“二人被指挥使打伤之后，至今伤势未能痊愈。”
“加上，他们本身没有背负什么案件，所以诏狱并未审讯！”
沈言沉吟了一下，安排道：“审一下黄字一号密探！”
徐龚愣了一下，疑惑道：“以什么由头？”
“秋水宫失火案！”沈言淡淡道。
六人齐齐一震，扭头看向沈言，目光惊疑不定，秋水宫失火案怎么和黄字一号密探扯上关系了？
这不对吧！
沈言并未解释，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他话锋陡转，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大明寺那边，有何进展？”
南镇抚司三人俱是摇头，刘勉与马顺则是将目光投向纪纲。
沈言顺着视线看过去，问道：“纪大人，有消息？”
纪纲万没料到刘、马二人此刻竟会如此“默契”，心中暗骂，额角已渗出细密冷汗。
被沈言目光锁定，他只得硬着头皮站起，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挤出声音，“回大人，根据北镇抚司的探查，强闯大明寺的乃是明教余孽！”
“明教？”沈言眉峰微挑。
“正是！”纪纲定了定神，努力让声音平稳，“现场遗留的痕迹，有圣火令功夫的独门特征！”
“圣火令乃是明教圣器，上面的功夫只有教主和圣女才能修炼！”
沈言直起身体，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背，“你的意思说，无钧隐瞒了一些重要信息？”
纪纲想了想道：“也不好说！”
“无钧一直在大明寺，不识得圣火令的功夫也有可能！”
听了这话，沈言倒是摇头，“这个倒是不可能！无钧小和尚见多识广，不可能认不出。”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纪纲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纪大人，你去查一下自那日起，无钧做了什么，事无巨细，明日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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